抓住她的手腕。
她还记得鸨母那张大红大白的脸,急了忙慌地从远处跑过来,向来胆小怕事却一改常态,竟对她斥责道:“哪里来的混混,敢冒犯奚大人。”还算鸨母求生欲旺盛,没有说出她的名字,不然那把短刀又要见血了。鸨母跪在地上哭嘤嘤道:“求奚大人恕罪,小的这就把人赶出去。”她被人攥住手腕,无法逃跑,而且面前这人硬是高出她一头有余,力气极大,她炸毛般地站在那里瞪着面前的人,心里啐道:“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不良鼠也是妖,百年之前归顺于皇族,协助刑审妖邪和凶恶之徒。如今,不良鼠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一种职称,代表手段毒辣、酷厉刑罚的治安官人,令所有心术不正的妖或人闻风丧胆、敬而远之。也就是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良鼠必是煞煞们的死对头。
她记得,奚歌令眼神幽暗深邃,嘴角微挑,邪魅笑道:“呦呵,竟遇到个抢劫的。”他身后的不良鼠侍卫瞬间将手移至剑柄,目光冰冷。他微微动了一下手指,侍卫又站回了原样。
她恶狠狠凶他:“想活命就赶紧放手。”奚歌令却用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去拂了一下自己额前的散发,她被带得往前踉跄一步,脑袋又撞在了他的胸口。她当时气得伸手要取腿上的短刀。
奚歌带着一抹奸笑,“我也有钱袋。”就在她要爆炸时,他松开了手,从怀里掏出钱袋,摊放在她手上,语调挑衅,“我投降。”
她当时望着奚歌令的背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在他进入包厢的前一刻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她,皮笑肉不笑,“锢诏狱里关了三十几个煞煞,犯了大错,明天执行死刑。”
他竟然早就认出了她是煞无赦,而且没有因为抢钱袋的事抓她。煞无赦觉得自己真是笨,这么奇怪的事情当时竟然没有多想。
她没有心情再招惹奚歌令,与他争吵对于解救煞煞毫无意义。她只想做个透明人,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奚歌令经过时却再次放慢脚步,他还是注意到了她,道:“怀里的煞煞蛮可爱的,但化作人形就不可爱了。”
这句话引得煞无赦不得不抬起头看向他。
其实这位全城皆知的恶棍头子煞无赦长得并不吓人,忽略故意摆出的凶狠表情和一身邋遢的装扮,只要多看一眼就可以看得出她生得一副娇艳相,尤其是眉眼,极为好看。
奚歌令也在看着身前的人,视线不由自主地描画着她的眉眼。她的睫毛又密又长,一双杏眼如秋水,如寒星,鼻头微微泛红。他微眯双眼,为何臭名昭著,一副乞丐样的人会惹他心怜?他继续说道:“锢诏狱里的三十多个煞煞犯了大错,明天执行死刑。今晚我会让他们吃好点。”
煞无赦惊愕,这句话与他上一回说的话差之分毫,难道这一回还是那个结局吗?她只有一天时间了,于是没有再多做停留,抱着煞煞跑出了金凤楼。
奚歌令望着她的背影,神色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