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停地干呕起来。她焦急地喊叫着,声音嘶哑,“我只是伤了欺辱我的男人,怎么会是谋反呢?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不会认罪的。”
锢诏狱中其他还有力气说话的煞煞们也都应和起来,他们的确犯了罪,有偷盗,有放火,有□□,甚至有杀人,均判了谋反之罪,将在明日午时执行死刑。
昏沉之中,一个犯人道:“我听说皇族太子明日清晨会经过梅林,只有他有权翻案,让不良鼠司重审案情。”
锢诏狱外,两队不良鼠卫绕着左右两侧巡逻着。发红的阳光斜射在厚重的黑铁狱门上,镶嵌在门正中的巨大铜制不良鼠头面目狰狞。
不良鼠卫不仅追捕恶徒手段高明,锢诏狱的防御措施更是做的滴水不漏,整座锢诏狱设在地下,除了双队巡逻,无间隔换岗,还有三道狱门。
煞无赦前世已经来过一次,上次就如瞎子进城,乱碰乱撞。这次太阳没有落山,月亮还没有出来,她也清楚门路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的黑晶铃铛,闭眼沉静片刻后,轻摇铃铛,铃铛声清脆空灵,划破天际。就在不良鼠察觉铃响之时,周围逐渐模糊,仿佛一张黑色巨网从天而降,罩住所有景物、所有生物。
不良鼠卫揉着眼睛,向天空望去,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个红彤彤圆滚滚的太阳消失了。他们又尝试着伸出手掌,却连五指也看不到了。
锢诏狱外一片躁动,巡逻的不良鼠卫无法辨别方向,互相撞在一起。守着狱门的不良鼠卫抱作一团,将怀中的钥匙紧紧握在胸口。
“就是你。”煞无赦从树干上跳下来,抽出腿处的短刀,不动声色地走向狱门口的两个不良鼠卫,“噌噌”两下,正中要害,他们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后血液汩汩冒了出来。她迅速找到钥匙,只有一把,仅能打开第一道狱门。她将钥匙插入匙孔,转了几下,使劲向内推动,黑铁门缓缓开了。
她走路向来无声无息,走出数米后,又来到一扇门前,门口依然是两位不良鼠卫把守,他们还在诧异为何突然看不见了。手起刀落,煞无赦拿到钥匙。这是一道石门,比第一道还要重,推开后她已经大汗淋漓。
地势不断下斜,坡度越来越陡,此时已经深入地底了。第三道门依然是一道铁门,中间有个人头大小的洞孔,透过洞孔可以看看到里面。四五个不良鼠狱卒茫然不知所措,死死抓着牢房的铁栏杆,嘴里念叨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油灯倒在地上,余光射在地上的一滩血渍上,闪着幽光。
这些场面只有操控暗夜无垠的煞无赦可以见到,其他人什么都看不见,即使是被关在狱中的煞煞们也都缩在角落,被这种极致的黑暗吓得瑟瑟发抖。
煞无赦从倒在地上的不良鼠卫身上找到最后一道门的钥匙,冲了进去。她特意捂住口鼻,前世来的时候她被浑浊空气恶心到差一点吐了出来。
她顺手摘下狱卒腰上别着的钥匙,打开的第一间牢间,关着的煞煞便是那位伤了一个人类男子而入狱的人形煞煞女子。
暗夜无垠仅能够操控视觉空间,对声音没有效果。她声音极低,只有身前的人才能听到,“我是煞无赦。”
那女子听见有声音,张口欲叫,但又瞬间自己捂住了嘴巴,缓了片刻后,声音微弱道:“首领。”
煞无赦前世以为只要使用暗夜无垠就能够救煞煞们出去,至少能救一半,闯进来之后才知道现实是多么令人绝望。三道极重的门卡,一条极为陡峭的坡路,还有虽盲却人数众多的不良鼠卫,在这样机关重重之下,插翅难飞,更何况她的功力有限,暗夜无垠只能坚持一个时辰。
现在仅剩半个时辰了。
她快速地询问女子所犯案情的前因后果,等讲完后,她扶着女子平躺下来,眼底一片暗淡,低声道:“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上次,她冒险闯进来,壮志雄心却只救出了一个人,就是这个女子,由于她遭受了极重的酷刑,出去没多久就死了。女子死之前告诉她太子将出现在梅林的消息。
煞无赦一间一间地问着,只问了五六个人,时间便到了,伴着暗夜无垠逐渐褪去,她向外猛跑。不良鼠察觉到异动,凭直觉聚成一团,向着发声的地方袭去,扑了个空。等他们再次望见太阳的时候,煞无赦已经躲在了距离锢诏狱数十米开外的一棵树下。
前世她其实心知肚明,闯进锢诏狱救人,根本行不通,是个死局。如果她找来帮手,就不能用暗夜无垠,不然除了她也全是瞎子,如果不找帮手继续单枪匹马,就光是把所有人背出来就已经不可能了。可她依然做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真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