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声的声响,惊走了树上一大片的鸟儿。
两人找出了发声人,发现陈珺站在院中,似乎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脚边是一捆树苗,发现他已经把官服换了,换上了比较普通的粗布。
李娴灯站了起来,走到了亭子的最前面,俯视着他,“你……”
不等她继续说,他快速地说出了在路上想了无数种的话:“我送你一个桃树林如何?我特意找人求来的桃树苗,听说花开灿烂,果满压枝。”他边说边拿起脚边的桃树树苗,生怕她拒绝。
他走过去站在第四阶台阶上伸出手来想要拉李娴灯的手,却始终没有拉起她的手腕,就这么悬在半空中,再进一寸就能碰到她的衣袖。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她的脸庞,她仍然站地端正,面不改色地盯着他手中的桃树苗,就差一点,他就要将手缩回去了。
可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如花开般绽放,笑靥如花。这是一种肯定。
他隔着衣袖拉起她纤细的手腕,慢跑去了李娴灯院中。
桃树苗,原谅你了。
他们一同扎起衣袖,在潮湿的泥土中行走,大脚印和小脚丫显得可爱极了。
他觉得奇怪,是不是怕弄脏了鞋?于是他问她:“为何脱鞋?不是给你买了很多鞋子和衣物吗?”
她笑着回答:“啊?小时候都这样,没事的,你信不信,泥土在你脚下会越来越多,甩也甩不掉。”
“信信信!”
陈珺负责挖坑,坑挖好了,让她把树苗拿过来,结果一旁的锄头绊倒了她,她两只手撑着地,脚却牢牢地笔直地,像一个人拱桥。陈珺笑得直不起腰。
听到他无情的笑声,可把李娴灯气到了,举着树苗,艰难的跨着过去,终于到了他的面前,他仍然张开他的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她来时的路,她把桃树苗重重地放进坑里:“小瞎子,你怎么这么气人,不对,应该叫你小骗子!”
“那你就是小福娃,总是气鼓鼓的,小福娃小福娃。……我们一起种一颗桃树如何?等它开花,等它结果,等它落叶归根。”
她把坑周围的土推进坑里:“才不要,我们一人种一株,我的定长的比你好,结的果子也定比你的甜。”
——比就比!
——陈珺,你把我的树苗都给推倒了!
——李娴灯,你的树苗为何比我的要高啊,这可不行,我们一起种我这一株
——才不要!大骗子
他们两个忙碌的背影一大一小,种完后他们各自回去了,在月黑风高的晚上,陈珺鬼鬼祟祟的进了李娴灯的院子,去之前还给自己灌输思想“这里是我家,自然是想进就进。”结果就是,大摇大摆地背着手带着一块木牌从自己房门走到李娴灯院门口,摇身一变,改成蹑手蹑脚了……
据知情人说,摄政王半夜不睡觉,跑到李娴灯院中的小树苗前挂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第二天早晨,寒露打湿了桃树苗的叶子,她言笑晏晏地去看看他们昨天的成果,后面是一起种的陈珺所说的“小桃树林”,一颗一颗分散着。目光移到了最前面,相隔不远的两棵树是各自种的,她的手指碰住,碰了碰那叶子上可爱的露珠,而她却愣了一瞬,她发现在西侧的枝丫上,挂着一个木牌,她抬手伸向木牌,手指游走在每一个字上。很明显,是一点一点用手刻出来的。那上面竖着刻了一行字。
——【十月二十二日暮秋 与阿灯手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