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长曲发青年还是黑短直青年,二人身上散发的攻击性不断提升,仿佛有不可视的火焰在身后熊熊燃烧。 似乎下一秒就能将整个运动馆掀翻。 这下子,云雀恭弥终于察觉到他的变化了。 记忆中的云雀时矢,虽然也总是将“最怕我哥了”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但身体和嘴显然没有统一站队,不是猴子似的围绕着他上蹿下跳,就是给他布置一些三岁小孩都能看穿的弱智陷阱。 每次他都会用浮萍拐手动教对方如何好好做人。 而今天,是云雀恭弥第一次在他的弟弟身上,感受到针对他这个兄长的攻击性。 哇喔。 云雀恭弥略微扬起下巴,难得地扯出一抹笑意,垂落在身体两旁的双手,将浮萍拐抬高至胸前,以一种邀战的姿态平视着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 忽略对方的警惕,他闲庭信步般上前,脸上挂着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嘲讽般地开口:“这算是草食动物的獠牙吗?” 凤眸蕴着厚重的战意,他眉目舒展,似在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满意。 他早已对草食动物之间才有的过家家兄弟情谊感到厌烦。纵然顶着一模一样的姓氏,纵然他答应云雀时矢的父母帮忙看管这只草食动物,但草食动物依旧是草食动物,永远有一条鸿沟横在他们中央。 即,意志与决心。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那个整日和草食动物混在一起的弟弟,具有某种和他类似的天赋,这也是他破例将草食动物带在身边的原因,但也仅限于此。 他不会对任何人的成长横加干涉,如果对方一心沉溺于过家家,那只能怪苍天走眼,将天赋分配给一个看不清自己的废物。 于是,除去基本身体素质训练,他几乎是冷眼旁观云雀时矢的成长,也在对方对他日益浓厚的畏惧之中,渐渐失去了兴趣。 草食动物敬畏他、惧怕他,那是他们识时务。唯独他的弟弟,他希望他能够露出爪子与獠牙。 这是云雀恭弥对血亲有且仅有的偏爱。 但唯一令他感到不爽的是,他弟十几年来好不容易身心一致地反抗他,居然是为了一群杂碎。 是的,在云雀恭弥看来,对面乌泱泱的一群人,甚至连草食动物都算不上。 “如洁子那家伙所说,你确实变了不少。”云雀恭弥赞赏道:“不错的眼神。” 对哥九曲十八弯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的云雀时矢:.......? 啊? 满脑子只有名誉值三个大字的云雀时矢:“恭弥,我不想当被人围观的猴子。” 云雀恭弥眼睛一眯,扫视一周,刺骨的寒意瞬间令在场众人头皮发麻。 “如果这是你的请求,我可以满足你。”他道。 总归还是要给草食动物一点奖励。 空气之中的寒意稍褪,鹫匠教练早已等得不耐烦,他背着手,皱眉呵斥小子们继续比赛,随后来到云雀兄弟身旁。 “我是此次合宿的负责人。”鹫匠教练说话丝毫不给面子:“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们到边上来谈。” 被一个素未谋面的老人以近乎平等的态度相待,这一新奇的体验,令云雀恭弥身上的杀气消减些许。 让云雀时矢意外的是,他哥真就放下了武器,然后径直走出运动馆。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云雀时矢待在原地。 ......他哥专门跑这一趟,到底是为了干嘛? .................................... 被这一打断,众人显然不能回到之前的状态,一个个心不在焉,各校的教练纷纷叹气加摇头,一致决定提前结束合宿第一天的训练。 其中心不在焉第一人,当属云雀时矢。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没有挨揍。 而且...白鸟泽那个老头到底和他哥说了什么?他哥居然真的乖乖走了? 怪,好怪,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满脑子都是云雀恭弥的身影,无论是谁和他搭话,云雀时矢都没有理会。回旅店的路上,他一路提心吊胆,生怕他哥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埋伏。 这一心情,一直持续到云雀时矢看到旅店大门为止。 云雀时矢:!!! 稻荷崎众人:...??!!! 披着零散的月光,云雀恭弥倚在门前,许是察觉到云雀时矢的视线,他微阖的眼眸瞬间睁开。 “我看过了,这里没什么人。”唇角微勾,他看也不看围在弟弟身旁的稻荷崎众人。 这下总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吧? 月华如水,紫芒骤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