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如今婉欣生死未卜,我如蜉蝣,旁的要多依靠你了。”
李伯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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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家小少爷的生辰将近,和余夏原计划抓失踪案团伙的日子在同一天。
而在此之前,她还有一项好友的委托。
“记得结账。”余夏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坐在餐桌上的少女,拿出手帕轻拭嘴角,“你这次委托的这个人,可不好跟,得加钱。”
外来客总是最难跟的,他们没什么固定的生活方式,言行举止经常保持原生地的习惯,需要花费时间和心思去分析揣测。
秦琴无语地放下筷子,大声吐槽:“拜托你顶着着一张脸出门招摇撞骗的时候能不能闭嘴?”
一张清俊的脸嘴里吐出世俗的字眼真的很出戏。
吐槽归吐槽,秦琴还是把基本信息都说给她听:“这人叫赛义,不满40,北方人。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是突然出现的。最开始见他的时候还是个讨生活的小工,最近摇身一变成为频繁向贫民发放高利贷的大款,而且已经有几个借了他高利贷的人因为还不上钱自杀了。”
余夏这才来了兴趣,“自杀?”
秦琴冷哼一声,“我不信那是自杀,薛奇分明有老婆孩子,同我聊天时还经常说起他的女儿,说想看着她渐渐长大——怎么可能会自杀!”
“你的意思是,那个叫赛义的是杀人凶手?”余夏看着秦琴的脸,手指轻点着桌面,“我说,我记得你好像不是管闲事的性格。说吧,受害人跟你什么关系?”
秦琴一愣,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瘫靠在红木椅上,“他是我武馆的成员。”
拥有快百年历史的武馆现在是馆主秦时会当家,这家人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拥有同江湖人士一模一样的个性,况且每年都会免费收几位学徒教授防身术,说是积功德行义举。唯一的缺点也就那样——脾气有些大,不好与人相处。
所以一般有什么问题或者需求,众人都会找下一届的馆主,也就是秦时会的女儿秦琴解决。
“那你应该报警,证据充足的话,能让他进去吃牢饭。”余夏道。
秦琴当然知道要先报警,但是,“阿奇死亡当天他根本就不在现场!”所以警局不可能去抓一个看似无辜的人!
“况且人在这世上犹如蜉蝣,朝生暮死。更何况人世?在偌大的规则系统里让其被动地死去何其简单。”秦琴最近经常因为这些事情受挫,二十多年来信奉的“强大就是一切”的心也浮浮沉沉。
蜉蝣哪怕浮在水面,也会被豆大的落雨砸至水中活活淹死。
秦琴待武馆的人如同家人一般,见余夏不说话,把手往桌子上一拍,让下人捧了几件东西上来。
余夏顺着看了一眼,挑眉吹了声口哨,“哟,秦大小姐大手笔啊。”
秦琴无视余夏那副欠揍的样子,大手一挥,“选一件,你就得帮本小姐做事了!”
余夏笑着应下,看了眼几个下人托盘上的东西。
一支进口的洋钢笔,一个玉扳指和一卷奇怪的银制用具。
“这是什么?”余夏第一次见又细又长的剪刀,和一些设计精巧的小刀。
秦琴想了一会,“之前老爹的朋友送来的,说是什么洋医的武器。”
武器?
余夏点头,“就这个吧。”
“啊?”秦琴吓得快步走到她旁边,“你没事吧?我看你整天拿着那小本写写画画的,还以为你会要钢笔呢。”
余夏把东西交给常青,听秦琴的话失笑:“洋钢笔我用不惯,倒是对没见过的东西比较好奇。”
以后说不定派上用场。
“把赛义的地址给我,我先去他家附近打探消息。”余夏对一个不动手就能致人寻死的暴发户很好奇,说不定还能发现其他新的东西。
——
余夏和常青到的时候正好是未时(下午1点左右),阳光炙烤着大地每一个事物,以至街上的游人仅有三两。
唯独前方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在街巷中显得尤为热闹。
“少爷,前面……”常青还未把话讲完,余夏的表情一变,直接跑向人群之处。
呛鼻的烟味通过鼻腔冲入余夏的大脑,视线也被浓烟模糊。
她隐约看见门牌号上写着“安行路44号”,对常青道一声报警后只身冲进火光中。
呛鼻的浓烟炙烤着恶臭的灵魂,风卷着细碎飘上天空。来往的人们急匆匆向火光洒下井水,生理性的泪水流至下巴又掉到地里。
有人在朦胧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