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名叫李志强,比阮枝大一届,学习不好爱调皮捣蛋,棍棒教育怀柔手法都不能让他屈服。
他长得矮,长期吸烟喝酒营养跟不上导致面色蜡黄,只剩皮包骨。
用现代的网络热词来形容,就是“细狗”。
对面院子的男人有着185的完美身高和看起来就很宽的太平洋宽肩,短袖下是藏不住的肌肉感。
昨晚从张书裕的口中得知,繁荣镇的生意只有李志明和副驾驶女孩在做。
阮枝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李志明是怎么把这样一个“壮汉”骗来卖到这里的。
下巴好像脱臼了,张着嘴一动不动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真的,没骗你。”男人怕她不信,重新说了一遍。
豪情壮志,丰功伟业都去踏马的吧!
这样的壮汉都逃不出去,她怎么可能出去,指望张书裕那个妈宝男?
还不如指望壮汉给她生个儿子来的实际。
阮枝一向藏不住事,心里想什么都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对面男人看她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生气一会沮丧,一个人演完了一整部戏。
建设村无趣且漫长,这个女生让他露出了这些天的第一个微笑。
“喂,你想出去?”
“废话,你不想出去?”阮枝翻了个白眼,明明刚才对他还抱有期待。
她本以为男人会附和,谁知道他的话让阮枝大跌眼镜。
“嗯,不想。”
风穿过叶间发出沙沙声响,半躲在云间的太阳热度尽散,形同摆设。
纤细白嫩的双手在棕色洗衣板上搓来搓去,未经岁月蹉跎的双手很快变得发痒发红。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儿行千里母担忧…一句句有关亲情的诗句在脑袋里播放。
阮枝自认是个独立坚强的人,上学时在别的女生哭哭啼啼不舍得撒开妈妈的手时,她早就在踏入校门的那一刻忘记了她还有妈妈。
工作累的时候,下雨没伞的时候,余额为零交不起房租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妈妈。
而现在,她好想好想。
看着堆成山的衣物,由衷的佩服妈妈可以日复一日的为家里操劳。
本来她和普拉达男人聊的正好,张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扯着她的耳朵说她不检点,刚来第一天就会勾搭男人。
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她用凉水在北方的秋天室外洗全家的衣物。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她文绉绉吟完一句诗,带着愤恨继续手上的动作。
从日上三竿到夕阳垂暮,连一口热乎饭都没吃上的她,终于洗完了。
蹲了一天,腰变得发酸,一瘸一拐的回到房间见张书裕躺在床上愉快的刷着手机,好不容易平复的怒火再次燃烧。
“下去。”一脚踹开沉迷在手机里的男人,自己躺了上去。
累了一天的肌肉得以放松,舒服的在床上滚了滚,她问道:
“你家西院是王叔家吧?他家买男人做什么,给他女儿当对象?”
被赶下床的张书裕不太开心,五官皱在一起,想反抗却不敢,半天他才回道:
“不是,是给王婶的。”
阮枝一下子坐起来,双目圆睁,白嫩的小脸因为诧异变得通红。
“王婶…不是王婶…”
着急的她语无伦次,吞了口气她道:
“那王叔没意见?”
张书裕摇摇头,就像平常唠家常那样淡淡情绪,说着令阮枝一次次组建认知的话:
“他们很早就离婚了,你不知道吗?”
小学毕业后,阮爸爸在夏城开了间饭店,全家搬了过去。
除了村子几个交情深的家庭外,其余的都断了联系。
劲爆,这个消息太劲爆了,阮枝迫切的想拿起手机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你曾经的死对头离婚了,她现在可欠你一头猪!
谁说小镇里没有新闻,这些家庭琐事怎么不算呢。
“张书裕,你什么时候能送我出去啊。”
房间内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隔壁房间张婶骂张叔的声音。
张书裕没接话,倚在墙边低着头,头发的阴影遮盖住他的眼睛,让阮枝看不清。
忧郁少年长大后依旧是忧郁少年,就像她从疯子少女变成了疯子记者。
我们似乎都变了,似乎又都没变。
“不能。”在阮枝都要忘记她问的问题时,张书裕抬起头,神色淡淡语句冰冷。
“为什么?”明明昨天还答应的好好的,才过了一天就改变了注意。
她又不贵,才五千块啊,还没赶得上她一个月的工资。
“睡觉吧,你累了一天。”
不回答阮枝的问题,自顾锁上门铺好床铺睡了过去。
月黑风高夜,正是逃跑时。
午夜十二点,屋内响起轰隆的呼噜声,床上的女生蓦地睁开眼,悄悄下了床。
一天的时间足以让阮枝了解他们家的构造,凭借儿时记忆,她规划出了一条路线。
这年头科技发达,刑侦强大,狗的看家作用大大减小,村里的狗比小时候少了不少。
可是,阮枝不理解,为什么她走的路上都是狗。
遇狗拦路,事危。
冰凉凉的风擦过皮肤,浑身都激起鸡皮疙瘩,人的大脑真是神奇,越害怕的时候越幻想可怕的事。
远处田野传来一声狼嚎,路边的狗见状远古的基因被激发一个接着一个嚎叫起来。
往前走是一望无际田野,里面有未知的危险。往后走是一家挨着一家的村户,比狼还可怕。
进退两难间,看到身后人家的灯亮起更是心下焦急,她心一横决定继续向前走。
没走几步,一股大力拽着她躲在了路边的柴火堆里。
陌生的气息吓得她冷汗直冒,嘴被大掌捂着只能发出呜呜声。
“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