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雨
我们的相遇总是在下雨天。
黑如墨一般的夜色,永远也停不下来的雨。
我们冷战了很久,起因是什么已经无关紧要。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他处心积虑地“靠近”,我想我们连打招呼的机会都不会有。
“神爱世人,神女偏爱人类,最终遭遇创世神天降业火...”电视里这样演着,我突然想起那封信,就是陆沉故意让我看到的那一封。谁写的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可能真的是那个创造神的转世,手握各个族群都畏惧的力量,那让各个族群都为之痴迷从而大打出手的可怕力量。
“我真的有那种力量吗?”我将手掌摊开,再蜷缩握紧,“可为什么我还是摸不透他的心呢...”如果我真的有那种逆转乾坤的力量,那为什么我现在的生活依旧过的如此迷茫?窗外的雨水越下越大,这场倾盆大雨来的匆忙,又急又狠。我转念一想其实我的生活和这场雨也很像,因为我知道雨停之后,黎明破晓,我将不得不离开这居住了一年的“小家”。
房东五天前突然通知我要收回房子,她的儿子从国外回来,着急结婚,这栋房子理所当然地要被征用为婚房。我有些措手不及,但又实在无可奈何。今天是周六,我终于可以有时间收拾行李,打包成箱,然后一个人拖着大包小包搬去外婆留下的老房子暂住。
我没有办法,好像一切都是被什么安排好的。
整理杂物的时候,我不小心踢翻了床位的哆啦A梦夜灯。要不要把它扔掉呢?我有些纠结。当初是因为陆沉说他夜间视力越来越不好我才买的,我想做点什么能帮助到他,我选来选去最终被哆啦A梦的小夜灯吸引。毕竟当初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陆沉很像蓝胖子机器猫,他们都无所不能,都总能帮我实现什么愿望。我满怀憧憬地下单了两只,一只送给他,一只我留下。如今这东西竟也像极了我和他的感情,想扔掉,心却又放不下。
我感觉我得一场重病,这种不受控的情绪让我感觉很不好。手中的哆啦A梦就在垃圾桶的边缘迟迟不肯随着纸团一起坠陷悬崖。我的手在犹豫,但其实它的另一个伙伴早都被陆沉扔进垃圾桶,还随着它的好朋友领带夹一起,被他无情地扔掉。
我有时候觉得陆沉这个人好可恶,我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但内心还是被刺痛到。好像他会亲自站在我面前将垃圾桶展示给我看,并说着:你瞧,我就是故意给你看,我其实对你一点都不在意。
你是不被需要的,是已经没有用处的东西。
不被在意的没用之物就是要被扔掉。
这样一想,我就真的恨上了他。陆沉总是把我推开,他想让我恨他,如他所愿也好,不愿承认也罢,这个男人给我带来了极大的精神折磨。我一边想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一边又知道我一定得不到答案。
或许他的抱歉已经就是最明确的答案。
“对不起,我想我解释不清楚那些东西......”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那两次我对他提出的质问,为什么把我送到那位老人面前后又回来?为什么在我喝下hereafter之后,明知道我不会死还是选择舍身救我?
我是从他嘴里得不出什么回答的,残忍的否认他不会说,同等的我最想听的那句他也讲不出来。
窗外的雷声响起,轰的一声令人心颤。
我知道我心颤的原因不是因为害怕雷声,而是因为手中机器猫掉落,却也找不回了。
第二场雨
“你怎么了?脸色都白了,是不是没休息好?”猫哥望着我的脸,担忧地说。
“嗯?你们都看出来了?”
“瞎子才会看不出来,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别了,咱们赶时间。”我抓着画板,手中的彩色铅笔一刻也不敢停歇,pristine是快销品牌,每三个月就必须要推出新品,否则将会失去最佳的竞争力。
“哎呀!再怎么赶时间,命最重要啊!快去休息休息喘口气。”我的笔被夺走,连带着整个人都被猫哥提了起来,正被推出门的时候,竟和李满满撞了个正着,满满看着我就像看到救命恩人一样紧紧抓住:“我要疯了!上面说下午就要做出来样衣,杀了我吧!”
“怎么会这么急?”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李满满急急忙忙地翻找东西,数来数去又说:“坏了,我刚才忘取那批纱料了!我这个脑子!”
我知道她急坏了,便拍拍她的肩膀说:“别急,我帮你去拿,你先做能做的,咱们一起想办法。”我拿起仓库钥匙就要出去。猫哥担忧地拦住我我:
“你行吗?”
“没关系的。”我笑着摇了摇头。
就算生活再不好,我还是有愿意为之奋斗的事业不是吗?上帝,别再夺走我最后的东西了,求您给予最后一点怜惜。
拥挤的电梯间内我感觉越来越燥热,其中的烟味让我感觉到恶心,不只是烟味我突然觉得什么都让我恶心想吐。我忍着最后一口气终于到了26楼。刚推进材料间,那股被存储太久的霉味就彻底让我的脑子犯了浑。我瞬时觉得天旋地转,腿站不稳,掏出电话想给满满打过去让她来帮帮我,迷糊间我在远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喂?怎么了?是拿不动了吗?”
“咚!”地一声手机滑落,我昏倒在地,电话里是李满满大声呼喊我的名字,可惜意识与思维都停止在了那慌忙的脚步前。
迷糊中再次睁眼,我只觉得脑子好痛,全身都好痛。
“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李满满握住我的手,急慌慌地说,“你状态太差,都昏过去了!”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过度劳累,供血不足。但具体情况还得拍片做检查看看。”李满满长呼一口气:“既然醒了,趁医生还没下班我就陪你去做检查吧。”
“好。”我也有些担心我的身体状况,便直起身体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不幸中的万幸!我赶到26楼的时候,陆总已经把你抱起来,开始叫救护车了!”去往诊室的路上,满满绘形绘色地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