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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连绵(上)(3 / 4)

绝。

他们在冷战,原因是什么他心知肚明。他在推开他的兔子小姐,却又忍不住想要她的挽留。

本来以为成效已经开始明显,他们除了公事不再有另外的联系。可是她病倒了,她说她怀了小孩,她说她要请假把小孩打掉,她要做手术,他很担心。

其实陆沉不是没有想过孩子爸爸会不会是自己的问题,只是他认为他们之间每一次欢好都不是自愿。

那是他带着目的性的刻意接近,那都是他的侥幸。

兔子小姐心里会喜欢的人一定不是他,她喜欢的应该是能为她带来正面情绪的人。

是更加阳光温暖的人,而不会他这样总叫她哭的男人。

那会是你总去缠着的好老师齐司礼吗?

还是那个总以未婚夫自居的自大男人。

又或者是那个总对你笑的小男孩?

还是...萧逸?

不管是怎样的情况,她都要去做手术了。陆沉想要去陪她,他尊重她的意愿,他想要去照顾兔子小姐。那是冰冷的医院,那是刺穿身体的手术...他不想不在她的身边,但又有什么借口能去陪伴呢?

什么借口,什么理由,都被他自己堵死了不是吗?

陆沉有了一瞬间的悲痛,他认为自己很卑劣。

他身上背负太多沉重的命运,他势要拉着血族,带着那些粘稠的解不开的罪恶一起下地狱。陆沉认为他自己是没有未来的人,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拥有她。他不想让那个小姑娘受苦,不想让她因为自己而命悬一线。他想让她恨他,没错,恨这种一辈子解不开的纠缠,总好过去做陌路人,她不想让她真的彻底把自己忘记。

陆沉心口泛起持续性的悲苦,他认为自己太过卑劣。

车里开了暖风,陆沉在暖烘烘的气流下缓缓睡去。在梦中的房间,他终于能够再次果敢地将兔子小姐抱在怀里,不用再推开。兔子小姐微笑着,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梳着辫子的小女孩,正甜甜地叫他爸爸。小姑娘,小小姑娘,还有他在热闹的光启大街上携手并肩,这里不再有血族,不再有尔虞我诈的商场,更没有永不停歇的血与争斗。有的只有平凡的陆沉和手握的爱人。

天边忽然又下起了雨,他想张开伞把孩子与兔子小姐都笼在身边,可低头一看孩子不见了。

他所能看到的只有雨,还有病床上的她在抬头质问:“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走了又要回来?为什么明知道我不会有生命危险还是要选择用血为我解毒?”她很疲惫,眼角是连伤感的眼泪都不再有的倦,“是为了安心吗?”

“不是的!”陆沉快速回答。

“那是因为什么?”

他想说清楚,他也很想说明白,他想说我是在担心你,但种种纠结后他听到自己开口说:

“抱歉...我可能解释不清楚那些东西。”

兔子小姐眼里的光渐渐消散,他听到她叹了一口气,好像那些质问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算了。”她说。

算了,一切都是没有意义。

卡车巨大的轰鸣将陆沉拉回现实,他短暂的睡了一觉,身体因梦出了一身冷汗,他很久没有这种恐慌的感觉。他闭上双眼缓缓呼吸,周严很有眼力地将暖风调低,他需要冷静。

冷静,理性,这些引以为傲的东西,终于被更加复杂的情感狠狠碾碎。压抑与克制的防线被那洪水般的情绪冲刷得摇摇欲坠,爱终究是不理性的。

“周严,把车开到她家楼下。”

“好的,老板。”

陆沉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是去她外婆的旧住处。”

周严答应了一声好,原来他的老板还没有忘记小姐是因为他才不得不搬的那么远的。

雨停,月已升。

第五场雨

我是想不明白怎么就和陆沉在家门口大眼瞪小眼的,他杵在口外不肯走。问他来者合意?他又笑着说:“不邀请我进去喝杯热水吗?雨刚停,有点冷。”

我搞不懂这个男人。

热水在瓷杯里泛着雾气,雾气笼罩在人的脸上叫人看不清表情。客厅里尽是纸箱与我还没有时间去整理的东西。他看到了那些,于是我开口:“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好好招待你了,东西没有理完,四处很乱,陆总就稍微忍耐一下。”

我靠在沙发上,坐的位置离他很远。电视柜上的旧箱子里堆满杂物,在层层叠叠的物品中陆沉还是一眼就找到了那只冒出的红鼻子玩具:“没扔吗?”他问。

我闻声向那堆旧物的方向看了一眼,原来他在说那个哆啦A梦:“啊...我是打算拿去咸鱼卖掉的,应该还会有人喜欢。”

“你不喜欢了吗?”他在反问,同时那眼里的红光也在暗暗流转。陆沉好像在期许什么答案,但这句话在我听来实在像是肉里挑筋,生生从我的脑子中挑出那些伤心过往。暖黄色的光吞噬了人性锋利的棱角,连带着那伤心神态都变得温和从容。

“哈哈...你看我这里有这么多东西,我总得断舍离给必需品腾地方。我家很小,没办法的。”我不敢去与陆沉对视,反而用手托着腮帮子盯向那个东西来转移注意力。透过上面覆盖着的一层淡淡灰土,我好像穿越了时光在与一位旧人交谈。我听见我用很小的声音说:“也不敢再喜欢了...”

不敢再去喜欢了,这份喜欢就像是用手去抓已经破碎发烂的玻璃。满手流血却依旧抓不住他翩飞的衣角,随着血液一起流走的还有那份信任。其实我一直知道我们的关系从来都不纯粹,这中间掺杂了太多真假难辨的东西。但它至少是美好的,是让人期待的。是被欺骗后也愿意相信对方有苦衷,是互相说着伤人的话却终归舍不得对方难过。

可利用不是。它只谈利益。任何一种亲密关系都不该伫立在“利用”之上,那是底线,也是我最后的尊严。

但为什么我又不肯真的扔到哆啦A梦呢?

和他一样,我想我可能也解释不清楚那些东西...

空气中有一些不可名状之物隔在我们之间,是沉默,更是无言以对。谁都没办法对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装作若无其事,我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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