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靖瑶算是个关心时事的人,还是能和福康安讲明白现在的情况的:
如今他们正和老米打擂台,过去牛气哄哄的英法一类的,现在都作壁上观,偶尔插上一脚当搅屎棍。至于毛子那边也正乱着呢。
再有其他地方……那也不值得他们过多关心了。
福康安觉得自己要问的问题如今是只多不少。
“有笔墨么?”他问。
靖瑶一愣。她手头上只有一般的中性笔和几根用来写brush的软头笔,要给他找出一根不错的毛笔是不可能的。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没有以前的毛笔,你勉强用一下现在的笔吧!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你要想融入现在的生活总得学学这里的写字方式……”
福康安被她吵得头疼,哪怕看出了这丫头藏着自己的小九九,也只得允了她的话。
靖瑶欢乐地找出了一沓A4纸和一根中性笔,然后问福康安要写什么。
他提笔沉思,靖瑶差点以为他拿的不是两块钱一根的笔,而是狼毫。
“不是这么用的。”靖瑶纠正道,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你要这么写……”
一个“瑶”字落在了纸上。
“夫人这字不行啊,看来日后还得为夫多多教导才是。”
眼前有一段不合时宜的画面闪现,福康安突然抬头,神情复杂地盯着她。
但是……自己明明还没来得及成亲啊。
他的婚事早早被定下,女方也是克己守礼之人,因此在成亲前,他们从未见过,甚至他都记不得对方的闺名。也是姑父乾隆同意让他去金川历练,这才把婚事又往后推了推。
得胜归来,他的婚事也能办得更隆重些。
那这句明明是他自己的声音发出来的话,到底是什么时候说的?
写了“靖瑶”二字后的靖瑶见他失魂落魄的,蹙眉道:“你怎么了?”
福康安回过神:“没事,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靖瑶也不追问,赶紧放开他的手,她刚才下意识地做出了那种动作,其实是失礼的:“你自己试着写写看吧!我给你找些视频看,你自己练着。”
说着,留下了手机放视频,自己去门口拿外卖了。
赵靖瑶啊赵靖瑶,你怎么能跟一个陌生男子贴得这么近呢!真是鬼迷心窍啊!孤男寡女,本来也不合规矩!
靖瑶在门口待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主动地把手贴上去。
哎,就当做她贪图美色吧!
靖瑶把外卖拎进屋,福康安放下笔,有些不认同地看着她:“你总下馆子,却不自己开火,恐怕对自己身体不好。”
靖瑶随手打开了外卖,挑眉看他:“你会做饭?”
福康安:“不会。”
靖瑶回以冷笑:“那不就对了?你也不会,我也不会,咱俩就谁也别挑谁。须知有的吃就不错了!”
福康安:“……”
唉,本是好心,却被这丫头一通喷。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饭桌上,二人一时无话。
饭后,靖瑶突然开口:“我们来个约法三章吧。”
“怎么个约法三章?”福康安提笔的手一顿。
“你住在我这儿,算白吃白住。总不能一点事不干吧?”靖瑶道,“虽说我也有一半满族的血统,但你也算不上我什么老祖宗。所以你得听一下我的要求。如果接受不了,我也可以把你上交郭嘉,虽说可能以后人身稍受限制,但好歹有名有份,比跟着我当个黑户强多了。”
这么一大串话下来,福康安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能忍就忍,不能忍就滚蛋。
福康安瞄了一眼靖瑶,也是,读了这么多年书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被他忽悠住的。
只是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错失良机,如今只能听她的话,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若我真是像你所说,呃,被‘上交郭嘉’,岂不是要受软禁监视?”
靖瑶干笑道:“你被送上去,说不定还能进那个传说中的749局呢。呃,就像古代那些送祥瑞一样,可能你比国宝还稀奇呢,毕竟国宝又不止一只,哈哈。”
福康安一时无语。看来你确实不能指望一个还一身孩子气的人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那么,不知道赵姑娘要叫我做什么呢?”
“做家务。”靖瑶干脆道。
福康安:“……”
“你不用文绉绉地叫我赵姑娘,叫我靖瑶也好,阿靖也好,你觉得什么好听叫什么。”靖瑶淡淡地说,“也不必觉得憋屈。我这儿是比不上你以前的神仙日子,但好歹包吃包住,又没叫你给我当奴才,愿走愿留随意。你一不能帮我上课二不能帮我赚钱,帮我做做家务,总是应该的吧?”
福康安静默了一会儿:“你说得对。”
“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怕我呢?”
“嗯?”靖瑶比他还疑惑。
“一般人,看到比自己地位要高的人,不应该害怕吗?更何况,我还是个古人。而且,我们还男女有别。”福康安仿佛脸上写满了求知二字,少年眼睛清纯干净,让人很难对他设防。
靖瑶想了想:“单独拎出来可能会让人害怕。可是加起来的话……”
“就很让人兴奋啦!”
只要胆子大,贞子放产假。
福康安:???
不不不,等等,现在,我比较害怕。
“又或者,是有什么阴谋,你遇到了什么时空裂隙,然后被人暗算后受伤来这里,恰好遇到我这个天命之人,最后,我拯救世界!”
说到最后,靖瑶站起身,把腰一叉,面上一派骄傲。
经此穿越,对于一些事福康安也能不那么大惊小怪了,反而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拯救世界?”
“你现在能拯救世界吗?”靖瑶懒懒反问。
福康安无言。
“不过,我也就周末想拯救。”靖瑶道,“工作日的时候,我就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