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被冻得脸很快就没了知觉,就连鼻孔里的鼻涕也变成了碎冰渣。拿着相机的手像木头棍子一样,僵硬地摁不下快门。她张了张嘴,白色的寒气从嘴里和鼻子里跑了出去,一溜烟儿地很快和白茫茫的天际融为一体。
时傲拍了几张雪景后,怕冻坏相机,索性便给镜头扣上盖子,收了起来。
昨日还在缓缓流淌着的伊敏河,今天已经结上一层冰,河流的生命在这一刻被摁下了暂停键。
时傲静静地站在河边,不知过了多久,连雪地靴都被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雪,她抖了抖腿,踩着一深一浅地步伐朝伊敏河走得更近一些,再迈一步,便要踩在冰面上了。
刚刚结的冰并不结实,时傲将脚轻轻地试探一般,往冰面上一放。
“汪!汪!”
身后突然连连传来几声狗叫,吓得她直往后退,差点摔在雪堆上。
她稳住身体后,扭头看过去,先注意到一双好像在哪儿见过的牛皮长靴后,才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猎犬。
乌…如穆?
为了确认,时傲抬起头,果然看到了那个令人讨厌的昂沁。
他不是跟拖娅说要去抢险吗,怎么在这?时傲有些疑惑,难道他骗了拖娅,其实是在偷懒?
时傲自觉她想得没错,眼神里便多了些不屑。不知为何,每次看到昂沁,她都心里一肚子气。他越是云淡风轻,不把她放在眼里,越是让她抓耳挠腮。
乌如穆摇着尾巴又冲时傲叫了一声,时傲不悦地看向昂沁,“你的狗为什么总冲我叫!”
昂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站在伊敏河畔的时傲。
他在海拉尔时曾听当地的人讲,那个疯子为情所困,一头砸在冬日结冰的湖泊上,脑子坏掉才成了如今浑浑噩噩的样子。
或许因为时傲冒着寒冷给他送来的布里吉特面包,所以当他看到她独自朝伊敏河走去的时候,多留了点心,远远地跟了过来。
昂沁发现她一直在河岸徘徊,怕她也像海拉尔的傻子,想不开殉情,于是才示意乌如穆吠叫引起她的注意。
他沉声说道:“跳下去摔死了,一了百了,若摔不死,就会变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