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事,再让内阁候着,派个人去传话,任命春闱主考官一事,先不急。” “日子还长着,免得传了出去,乱了人心。” 宁轻鸿不疾不徐地吩咐着,等他戴好九梁朝冠,换了身鹤补红袍 , 洗漱过后, 所有事都有条不紊地处理着。 乌憬正在努力地放空大脑,想着待会儿他要一口气吃多少好吃的,还没想完,就听见宁轻鸿对自己道,“过来。” 乌憬开开心心地小跑过去,牵上宁轻鸿的手,无比期待一会儿的早膳。 等到了膳厅一瞧,却发现桌面上又摆着那碗令他痛恨得不行的药膳,乌憬步伐踌躇了一下,就被宁轻鸿牵了进去。 他们身后的宫人都跟得很远,就连拂尘也退掉了远处,身旁只跟着位内卫府太监打扮的探子,正低低禀报着什么。 因为要听事,宁轻鸿走得并不快,更像是在闲逛一般,偶尔才会说一两个字。 乌憬乖乖跟在他后面,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 直到迈入膳厅,那探子才极为识相地住了嘴,没再跟进去。 等拂尘领着宫人进来备完膳,乌憬正想拿筷,就被宁轻鸿反着用玉筷头轻点了下手背,“慢着。” 他让宫人将药膳一分为二,放至乌憬面前,言下之意,不要太明显。 为什么今日也让他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乌憬绞尽脑汁地想拒绝,“乌乌不要吃这个。”他别过脸,瞧上去有些不开心,“哥哥说乌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 若是在昨日,他断然不敢同宁轻鸿这么说话,可今日很显然,对方的心情看上去好了许多。 宁轻鸿噙着笑,“那哥哥喂乌乌?” 乌憬动作一僵,默默转过脸。 那他宁愿自己喝。 乌憬闭着眼,捧碗慢慢地咽了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筷子大开朵颐,这个肉尝一口,那个肉也尝一口。 拂尘瞧了眼端着药膳一勺一勺吃下去,随后只吃了些清淡菜食的千岁爷,又看了看奔着肉食去的天子,欲言又止。 他轻声问,“爷,要不要……”示意地看了一眼陛下。 宁轻鸿道,“不用,陛下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既然说了,也作不得反悔。”他摇首笑,“成日在宫内不去动弹,补补身子也好。” 他吃得少,还得吃一碗药,汤汤水水就能饱腹,没一会儿,宁轻鸿就放下了筷。 拂尘呈上铜盆,让主子洗漱着。 宁轻鸿用帕子抹了抹手,起身,瞧了眼还没吃完的乌憬,用指尖阻了阻少年迟疑着放下手,想跟着自己走的动作,“乌乌先吃着,哥哥待会儿就回来了。” 宁轻鸿又看向拂尘,“越极殿远着,就让陛下候着罢。”他背身,徐徐走了出去。 千岁爷一走,养心殿原本伺候的宫人也换了回来,乌憬高高兴兴地吃饱了肚子,准备去御花园找小狗玩。 看见重新回来的燕荷时,都有一种好久不见的错觉,也想起来险些又被他忘记的事。 乌憬犹犹豫豫的,拉了拉燕荷的袖角,“燕荷姐姐?” 低眉垂首跟在一旁的燕荷诧异地看了天子一眼,不等她问,就听见乌憬信任地问她,“乌乌放在床榻下的小石头不见了 ,燕荷姐姐知道它们去哪里了吗?” 乌憬的声音不大,其余宫人并不如燕荷一般,是贴身伺候,只有燕荷一人听得分明。 “小石头?” 燕荷反应过来后神色复杂,她顿了片刻,“兴许是被清走了,我知道了,待会儿去问问其他人。” 怕乌憬听不懂,私下里燕荷并不会有过多的称呼。 乌憬放下一颗心,“谢谢姐姐。” 又高高兴兴地去玩耍了。 只是这事不过一刻钟, 就传到了早就派人吩咐过的宁轻鸿的耳中。 内阁。 附耳低语的拂尘退下后,宁轻鸿听罢,神色不变,继续同大臣们商议着春闱一事,兹事体大,各处都要注意,还特地去请了礼部尚书同钦天监过来。 这场小朝会足足开了两个时辰, 才堪堪作罢。 待各位臣子都退下后,宁轻鸿才端坐在越极殿的龙椅上方,让拂尘将先前禀报的事再吩咐了一遍。 不过三言两语之事,很快,拂尘说罢,越极殿又陷入一片沉寂。 上首之人似笑非笑,“我此前便说过,大夫是谁都能当的。”宁轻鸿轻声,“我不过瞧了几本医书,便也能班门弄斧几句。” 拂尘听出千岁爷言外之意, 霎时跪伏在地。 “李大夫医术不精,该解甲归田了。”宁轻鸿微叹,“拂尘,你派个人回府处理,再另请一位嘴严的到府上养着。” “至于先前在陛下那缴得物什。”宁轻鸿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让府里的人送进宫,分毫不差地放回原处。” 拂尘行了个礼,隐隐意识到什么,却猜不透主子到底想做什么,只恨不得连滚带爬地下去吩咐。 先前小朝会时,越极殿的宫人都被清了下去,拂尘也走后,殿内除了宁轻鸿外,空无一人。 一片沉静。 宁轻鸿微眯起眸,仿若在思绪着什么,片刻,才自言自语道,“捡布老虎?”他又轻笑着摇首,“又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