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吓得她大声喊阿婵,阿婵又吓得大叫,一下子院里的人都吓得乱起来,没头苍蝇一样乱拱。
她看着乱哄哄的院子,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深吸了两口气,马上就去摸娘娘的脉——脉象沉紧,又闻到娘娘身上有血腥味,她当即心中有数——是胎漏,再任其发展下去,娘娘怕是有性命之忧,皇孙也不保。
她立刻喊住趴在一边哀嚎的阿婵,要她现在马上跑去太医院,找院判院使来。又吩咐站在周围的其她宫女,要她们一部分人立刻铺好床铺,点好安神香,另一部分人立刻去准备热水,拿前阵子太医院开的寿胎丸,剩下几个等她命令,等娘娘顺过气来,就马上把娘娘抬到床上。
正巧此时殿下身边的指挥佥事经过,她叫住他,要他即刻将此事禀告殿下。
阿婵带着院判赶来的时候,娘娘已经沉沉睡过去。
院判为娘娘切脉,果然是胎漏之象,然而如今脉象渐渐趋于平稳,全赖那味寿胎丸送得及时,很是惊讶,夸她判断准确,用药得当。她马虎听着,面上冷静地近乎无情,唯有指尖微微地颤抖。
燕婉醒来时,马应珏正坐在她床前。
他的眼珠子好好地呆在眼眶里,唇上的那颗痣也待在它原来的地方。
燕婉笑了。
马应珏第一次看见燕婉这样的神情,这样浓艳的笑——惨白的脸根本挡不住这笑容的艳光,反倒显得她人更明艳妩媚。
他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她笑着点点头。
燕婉找了一圈,没找到雁心,就问:“雁心呢?”
马应珏说:“我让她到外头等着了,太医院说你要静养。”
燕婉沉默不语。
马应珏看着她苍白的脸,心生不忍,于是让雁心进到屋里来。
燕婉这才又笑起来。
她笑得好看,像风里摇摇欲坠的花,叫马应珏意外怜惜地很。
然而燕婉没力气说话,马应珏一个人自问自答无趣得很,呆了一会就走了。
他走以后,燕婉发了一会儿呆。
雁心问她感觉怎么样,她才回神,笑起来,说:“不能更好了。”
那笑看得雁心心里毛毛的,她不放心,嘱托了一句:“娘娘可不要做傻事啊。”
燕婉不回话,只是笑,差点儿把雁心弄哭,这才说:“这宫里有什么傻事能做的。”
又跟雁心开起了玩笑,雁心才慢慢放下心来。
她们俩说了好一会儿话,燕婉惊叹雁心的医术天赋:“雁心太厉害了,现在都能救人了。”雁心不好意思地说:“学习医理的时候,感觉离姐更近一点。”燕婉晓得雁心阿姐的事,摸摸她的头,语重心长地说:“姐姐知道雁心现在这么厉害,一定很开心。”雁心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到娘娘说:“就是大字还得再练练。”一听这话,她马上就想赶紧睡觉去了。娘娘也不再逗她,又聊了点其它有的没的,就让她休息去了。
雁心躺在床上,听着帐子里娘娘平静的呼吸声,感觉到不可思议——好像今天心都要跳出嗓子眼的惊恐和害怕都是假的,今天好像只是,同平日没什么两样的,普普通通的一天。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反驳自己,实在是今天长得吓人,大事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了,这一日过得太起伏不平了,搞的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没问题也觉得有问题了。
想到这里,她安心地睡了。
闭上眼,却是娘娘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