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亡的。用刀子扎心窝,扎一刀许愿一遍,来世断情绝爱,所有欺凌她的,必将一一回报!
情爱算什么东西,能换来大力气,逃出生天的话!
她发誓永生永世不会再爱!
裴择沅却赶过来,带着个身姿佝偻的老大夫,说要给她治病。她抬眼看这憨厚书呆子,瘦弱身板,脸上写满正义。真可笑。他们也不熟络。这人心情却这样好,可惜他下场也不好呢!官至首辅,被栽赃通敌叛国,被沈遇大义灭亲,更上一层楼了。
她出奇地平静,死水一样的平静,呼吸浅浅,惨淡地笑了笑,管她什么是呢!来得这样晚,还不如不来呢。一起死呗。
“顾小郎君,好人可是不长命呢!”
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被这样对待。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但也不好活下去了。
至少还是感谢他,起码不用曝尸荒野了。
记忆装载完毕,全息投影,历历在目。看来她这阴差阳错的穿越,是这沈卉自裁换来的新开始?她一个现代人,受不住原身这样强烈的情感,又晕了过去。
早上是冷醒的,肚子隐隐作痛,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清凌凌的月光透过小木窗洒进来,她低头看见衣裙上清晰的脚印。也不知道这身体饿了多久,她舔舔唇,干得脱皮了。
穿书就穿书吧,受气包可不能继续了。留在这吃人的魔窟里是死路一条,出去独过好似还是好事呢。至于小姑爷?眼前闪过那瘦弱书生小身板。还是算了,她养活自己都很难。等她发财了,说不定人家早就发迹了!唯一能和男主抗衡的人,想必笨不到哪里去。
肚里饿得慌,抱着侥幸慢吞吞扒拉门,木门果然纹丝不动,早有预料是被反锁了。坐以待毙可不是她沈卉的风格。也不知道明早会给送出去,还是被冯财收罗?据那婆子说,她也不好看啊,怎么竟然是个玛丽苏的待遇,她摸摸自己干燥皲裂的皮肤,面无表情地想,大概是变态吧。
又去摸那小木窗,外面已经嘈杂起来,隐约的人声飘过来,她什么也听不清楚。趴了耳朵想搜索点信息,睁眼瞎的她就是个待宰羔羊啊。
“贱妇!”这无来由的谩骂,听起来怪渗人的。沈卉拧头看过去,却是木门开了。
昨晚的婆子横眉冷对站在光影里,没好气地怨怪自家少爷:“少爷就是心肠太好了。这女人算哪门子的小姐。老爷死前都没认她呢。”
还待吐槽,却突然闭了嘴。
外头似乎起了濛濛细雨,一个身量瘦削的少年,撑着竹叶青的油纸伞,鹤骨松姿,流风回雪立在雕栏玉砌的府苑里,见他们都看着,衣摆微动,半点不为雨势所沾,文文雅雅踱步而来。
“长姐。”伞下的面孔仍旧美得触目惊心。
沈卉记得这美少年,从前做母亲的处处刁难,他又偏偏与沈母作对。两母子斗法,下人们自己先错乱起来,分不清到底要拿哪副面孔应对。摆完臭脸丢猪食给她,稍后又上赶着捧了金钗玉簪讨她高兴。
她晓得这莫名其妙的小弟是个怜贫惜弱的,远远见了人,便开始装相起来。虽然才刚刚穿书,却深深记得书中与她同名的受气包女配,家中唯一对她好的,就是眼前温柔美貌的小弟了。
沈卉敛眉收目,微微蹙首,脖颈修长,脊背却挺得笔直,有女子难得的倔强。沈遇一贯爱她这样清冷。径自蹲下,伞面倾斜替她遮雨。
雨珠滴滴答答落下,沈卉无师自通,拎了袖摆,默默按脸上不存在的泪。声音哽咽,“我十分害怕”也不敢多说,也不敢看他,她可不敢小瞧古代人,怕露了馅。
一句话说得哀婉跌宕,力求将小女子无钱便是惨尽量表现出来。小老弟应该能意会到吧?不是一个妈生的,也毕竟同一个爸啊。早早离了这魔窟挺好,只是钱财必须到位。
书中除了极致刻画沈卉如何受虐,沈府一家如何刻薄,背景却只是寥寥几句。
她隐约记得书中摸出原身身世,她母亲估计从事某种风俗业,被她爹年轻冲动救风尘,回归正常生活没多久耻于自己为色不尊,又弃若敝履。结果就是母亲生下她含恨九泉,她杂草一样求生,是父亲耻辱的证明。
弟弟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盼,心疼地搀她起身。她身上湿淋淋的,那双手意外地手劲很大,抓得她生痛。沈卉诧异地抬眼看他,少年认真地看向她,递给了她薄薄一张纸。
“长姐,这是五百两银票,足够您赁一间三进的屋子,花用些时日。待我再攒些,便来寻您。”
沈卉下意识接过银票,小心护好。这可是她以后安身立命的宝贝啊!幸福来得太突然,不知如何感谢了。世上还是好人多!
沈遇将伞递给她,两手握住她肩,照旧还是劲头老大,沈卉不舒服地扭扭肩膀。第一次这么近说话,发现她这弟弟竟还高出她一个头,深深地望着她。沈卉心下酸溜溜的,这说明什么,肯定是好东西吃多了呗。她有个北方娘,长得算高挑了,估摸着有一米七唉。可是后娘那个矮冬瓜,罢了罢了形势比人差,没人家有资本,不是她的锅。
她心里胡思乱想,安安静静间突兀冒出一把甜美女声:恭喜宿主,收获A品男沈遇爱慕值1个点。
什么鬼啊!她吓一跳。四处探寻,却徒劳无功。
初来乍到,她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古代中邪祛浊的方式:无非浸猪笼淹死,或活活焚烧死,两种都太惨烈了。半点不敢行差踏错,逾越礼教。这是穿书兼开挂带系统了?攻略系统啊?她熟啊!
沈遇往回瞧了眼,没顾上他姐古怪神色,将伞塞进她手心,冒雨匆匆走了。
她心里追问,这爱慕值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A级男怎么定义?却完全石沉大海,没半点回应。
妇人看沈遇走远了,死死盯着她手中紧抓的票子,嗤一声,一把搡开沈卉摁往地上。朝后头招呼“来来来,搭把手把这娼妇捆了扔车里,夫人让她明天就须得领到那裴家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