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磨炼,人间风霜,本质仍是一个执拗到极点的剑呆子。 于是她道:“知错了是吧?我有办法让公子恢复,帮我制造个近他身的机会就原谅你。” 应飞扬眼睛一亮,追问道:“什么办法?” 谢灵烟却道:“没空细说了,先说能不能做到?” 应飞扬沉默一瞬,随之双目精芒绽放,斩钉截铁道:“我能!” 公子翎攻势连绵无尽,不会给他们犹豫的时间,应飞扬既允诺出口,当即弓步沉腰,斜剑指地,整个人如崩满的弓弦蓄势待发。 心知机会唯一,应飞扬不再刻意压制体内新生的真气,不受桎梏的玉虚纳神真气如开闸放水,自丹田激涌而出,脱胎换骨的全新真气,一瞬间便将剑意催升至前所未有的境地! 地面沙尘石屑被层层提升的剑意激得失重漂浮,连墓穴穹顶也不堪承受,裂开蛛网般的裂纹。 眼见招式未出,便有如此威势,谢灵烟知晓接下来定是动若雷霆,随即抢先上前,替应飞扬牵制公子翎,让他能将剑势积蓄到极致。 但甫接公子翎攻势,谢灵烟便感如山崩岳摧的压力倾轧而来,只第二招,便已溃不成军,被公子翎信手一掌击得倒退十数步。 尽管同样的感叹今天已发出了很多次,但此时谢灵烟仍克制不住的感叹,她的师弟修为到底是到了什么境地,才能与这种强横到不可理喻的高手纠缠这么久! 好在不需她再接第三招,只闻一声炸响,而后剑意随行,谢灵烟只觉一阵刮脸生疼的锐风从侧旁呼啸而去,便见应飞扬已如离弦之箭,提剑向公子翎而去! 人未至,至极的剑意已侵袭而来,公子翎感受到谁才是真正的威胁,舍去谢灵烟不管,疯狂面容上竟首现凝重之色, 但见公子翎足下一踩,立时地裂一线,无数巨大的黑色雀羽如犬牙地刺一般,交错破地而出,携摧枯拉朽之势源源不断向前蔓延,直袭应飞扬。 攻如矢锋箭羽,一往无前。守如峦嶂千重,阻断关山。虽是无招无式,但经公子翎使出,却是攻守兼备的一击。 而应飞扬也同时出剑! 星纪剑光华乍现,发出龙吟虎啸的剑鸣。 而风从虎云从龙,龙吟虎啸中,风云激涌而生,化作漫天席地的凌厉剑气,正是破风斩云剑法初式剑起风云! 剑光绞向眼前黑羽,风云瞬息涌动,妙至巅毫的一击,让第一层雀羽屏障应声而破!而应飞扬足下步伐不停,手中剑式莫定,一步一挥剑,一步一变式。 风起云涌、风急云乱、风轻云淡、风卷残云短短一瞬,破风斩云剑法二十四式行云流水般在应飞扬手中次第显现,每一招都如羚羊拐角,浑然天成,展露出的是前所未有的剑境。 剑招转瞬即变,剑意弥久不散,应飞扬经行之处,每一招都留下一道挥剑残影,恍若剑招有灵,不忍消散,要将这惊艳的一剑隽永留痕。 而剑光所指,所向披靡,层层屏障尽破开,在漫天飞羽破碎中,直向孔雀真颜! 但雀羽散尽,逼命杀掌却久待多时。公子翎单掌擎天,操九幽于翻手,纳玄冥于掌控,无边寂灭肃杀之气汇聚,随之挥手一击,鬼愁神惨,天地嚎哭间,幽冥气劲骇世而出! 没有人能与公子翎比快,但应飞扬却想一试! 他剑式一敛,宛若为一段完美的乐章做下最后曲终收拨。 一任风云多变幻,只留顷刻记经年。 霎时,漫天尚未消散的剑影留痕如受吸引,身影重叠于应飞扬之身,而各式迥然的剑意被收归这一剑之中,一式之间,纳尽风云,正是 “不知顷刻风云改”! 不避不闪的一人一妖,不退不摇的一剑一掌,决定了胜负生死,尽在一息一瞬! 白亮剑光,漆黑掌气夺尽风采,一瞬之间,墓室之中万物失色,似只存黑与白的极致。 而下一瞬,黑白分明,胜负显现! 应飞扬整个身子以比冲上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狠狠砸在墙壁上,轰然一声,墓室震荡得秫秫的落着砂石,应飞扬在壁上砸出一个丈许深坑,整个人都陷身其中,颓然驻剑跪倒在地。 而公子翎长身而立,八风不动,只胸前多了一道寸许剑伤,缓缓透着血迹。 尽夺风云的一招,竟造成了一道寸许的伤痕。 以招换招,毫无取巧的对攻中,竟能伤到当世妖王,这一剑足可彪炳,天下强者之列,已有应飞扬的名号! 但,也只造成了一道寸许伤痕! 或许,伤到公子翎的身躯,在常人眼中或许是值得夸耀的丰功伟绩,但却根本无法改变眼前绝望局面,这点剑伤,根本无法影响公子翎的行动,更遑论替谢灵烟制造近身的机会? 但谢灵烟动了! 恍若轻烟流云,谢灵烟足下一点,义无反顾的向公子翎掠去。 她甚至已将剑收起,纵飞同时双手变化,结着不知名法印,这是全然不做任何防备的姿态,此时公子翎只要信手一击,便能取她性命。 可她相信应飞扬,应飞扬说能替她制造近身的机会,他便一定做得到! 这种信任,让谢灵烟足下不停,转眼已到公子翎身前两丈,这是最危险的距离! 公子翎记忆此时已流逝的七七八八,身上伤痕更激起他的凶性,谢灵烟那张与亡妻相似的面容已无法让他区别对待,感应到有人接近,便见公子翎翻手一掌,毫不留情的印向谢灵烟的白净额头。 谢灵烟黑发被掌风激得后飞,却不做任何躲闪,哪怕下一瞬就头破血流,也直迎杀掌而上。 时间宛若定格,短短一瞬,被拉得无限长 而应飞扬擦拭着唇角的血液,握拳胸前,做了一个虚捏的动作。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