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 当年之事在招凝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但好在秦恪渊现在大好,招凝更知万事不可停留在过去, 更不可逃避,便也不过是片刻惊惧。 她同秦恪渊跟着姚夫人正准备往里去。 却被张九小声拦了一下, “这刺史的情况好生奇怪,你们可要小心些。” 姚夫人并没有听到张九的话, 她已经走进了第一道帘幔。 张九声音越加小了,“我听说有人身体异化, 极有可能是一些妖魔作祟, 不如缓一缓,我们去找正阳观的道长来看看?” 招凝摇了摇头,“此处正阳观我们并不熟悉,焉知道长会来帮衬我们。张大哥不必忧心, 你若是不忍看,可在外稍等。” 这下张九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招凝和秦恪渊进去,三重帘幔相隔, 掀开最后一道帘幔,便看见姚刺史肚大如怀胎十月, 身上的青筋爆起,遍布全身, 一路攀爬到脸上,形成可怕的狰狞纹路。 旁边姚嘉儿掩面哭泣着,大夫加上两个小厮拼命的压着姚刺史。 可是三个成年男子压制, 却也仍旧控制不住挣扎的姚刺史, 他挣扎中上衣掀开, 露出一节腹部, 便看他肚腹已经胀到犹如透明,布满血丝,更可怕的透明的皮肤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其内蠕动。 “快去取麻沸散来!”大夫惊惧的吼着。 床边的学徒立刻应了一声,慌急慌乱地翻找着药箱,但一看药箱最底部,只剩下半包了,捧起来还从缝隙中散去不少,但也好不容易递过去,“师父,麻沸散只剩下半包了,若是此次用完,明日怕是不好过了。” 但现在已经不管不顾了,大夫将麻沸散贴到姚刺史鼻下,姚刺史挣扎减弱了些许,但是面上的青筋丝毫没有褪去,他全身上下不住的抽搐着,眼睛瞪得如铜铃。 随着麻沸散的逐渐起效,姚刺史渐渐不动了,眼眸也阖上了。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姚夫人紧张地在床边锤着手。 姚嘉儿已经快要哭得晕厥过去了。 张九也跟了进来,一看里间的慌乱,惊慌中倒是主动安抚起姚家母女。 招凝抬眼看秦恪渊,神识传递着声音,“这姚刺史病状还似有些奇怪,不像是普通凡俗病症,却也不像是鬼怪作祟。” “秘密藏在他肚子里。”秦恪渊说道,“是个古怪东西。” 招凝不显地皱着眉头,看着姚刺史的巨大肚子,衣服重新掩上了,看不清他肚下情况,但借助观气术,却发现他所有气息都内敛到肚子中,肚子中还有一个血色的光点,好似当真肚子里还有另一个生命,并且马上就有成型了。 大夫抹着汗从床上下来,“姚妇人,大人这情况怕是不妙了,我今夜看来要回药房一趟了。” 姚夫人掩面,“多谢大夫。” 大夫叹气,从小厮手里接过药箱,正要往外走,忽而惊觉内室还站着两人,他贯来擅长观人气色,一看便觉得不得了,这两人俱是不凡,怎的他刚才没有看见。 他立刻叉手作礼,“两位是?” 姚夫人恍而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连忙走过来,“林姑娘,林公子,你们也看到我家大人的情况了,可有法子。” 大夫一听招凝二人懂得医术,立刻收了离开的意图,诧异地看了招凝二人几眼,却没有表现出轻视。 “原来二位也是医者。是老夫眼拙了。老夫姓李。是城里的大夫。这姚刺史的情况老夫全程都在,便将情况说与你们听听。”李大夫极具医者仁心,详细将姚刺史这几日情况说明。 姚刺史起初只是有些腹痛,但服食过当归芍药散后仍旧没有起效,身上却逐渐暴起青筋,青筋上血流奔腾的景象肉眼便能看得见,而血流的重点便是在腹腔之中,然后腹腔便一点点胀大,开始以为是肿瘤,但却惊觉肚中东西是能移动的,便觉这东西绝非正常。 “要我说,这当真不是医术能解决的了。”李大夫叹道,“不知二位有何见解。” 招凝走到床边,指尖落在姚刺史脉搏上,只这一刹那,便感觉有一股诡异的气息沿着手臂钻了进来。 她猛地撤手,手掌掩在衣袖中,真元运转,将那股气息生生挤了出去,灵光包裹着落在掌心。 见招凝撤手动作,李大夫以为她也为难棘手,只得摇摇头。 姚夫人掩着了眼泪,“林姑娘若是觉得棘手,亦无妨,我们,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 却听招凝对姚夫人说道,“确实有几分棘手,但并非无救。” 她在一众人惊愕中说道,“只是还请诸位屋外等候,我须与兄长尝试治疗。” 李大夫激动,“不知两位,我可否在旁协助,我自幼学习医术,定不会添乱的。” 但招凝歉意颔首,姚夫人惊喜道,“无事,二位尽可能尝试,只要我夫君能好起来,怎样都可以。” 说着带着一众人都离开了。 秦恪渊近了两步,“你探到什么?” 招凝抬起手,长袖划开,手中清光裹着一丝灰白气息。 “师叔,这东西难道是……”招凝隐隐约约猜到些许,但只是在书中看到过,是头一次接触。 秦恪渊盯着那道气息,“疫气,你猜得没错。” 上古之时有凶兽身具疫气,所到之地皆生瘟疫,但如今九州连妖兽都少见了,更何况是携疫而生的凶兽。 招凝手掌微握,清光收敛,瞬间将那道疫气完全抹去。 “那这般说,姚府众人的死劫便是这疫气了,可是这疫气虽扩散出,除了姚刺史外,其他人都并无异常,这又是何原因。” 两人对视着,招凝上前,手掌虚按在姚刺史肚上尺余,真元隔空探入姚刺史肚中,真元瞬间围堵住他体内的异物,招凝手掐法决,刹那间,在招凝左手与姚刺史肚子中央旋转出一道法印。 五行搬运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