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里面的回应时,登时一惊,大步冲进了侧面屋子里,油灯刚点上,却是一惊,年迈的老母亲已经趴在了地面上,气息奄奄。 他将老母亲抱到榻上,林家很是潦倒,被褥陈旧且缝满了补丁,他乞求地看着正好走进来的招凝,招凝站在床边,发现这位老人家的寿元几乎已经耗尽了,大抵是已经揭开了阳神境的表象,招凝此刻刻意去观察,便能看出老人家魂灵的状态,已经黯淡无光,即将消散了。 大抵是经过三千年的折磨,总有些魂灵在不断的重复中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在他们意识深处真的受够了。 老人家便是这样的情况。 “仙子,仙子,我娘还有救吗?”林如雨眼眶都湿了,这个精瘦的男人短短几个时辰为了自己的娘亲流了数次眼泪。 招凝没有说话,但是她行动却回答了。 她指尖晕开灵光,灵光凭空绘制出古老而神秘的纹路,而后融入到老人家的身体里。 没过一会儿,老人家指尖动了动,林如雨惊喜感动万分,不断叫喊着娘,又反复告诉他娘,“娘,仙人赐福了,你能留在儿子身边更久了。” 但只有招凝知道,刚才打入老人家体内的并不是什么赐福也不是什么延长寿命的秘法,而是上古云纹——“缚”。 缚魂的缚。 将魂灵束缚在原地,是唯一能留住老人家的方法了,否则下一刻老人家的魂灵就会魂飞魄散。 这样的做法换做寻常可能太过残忍,但是现在,招凝想试一试,或许几天之后的建木通天梯开启,就有解决的办法了,就不会再受这样的痛苦,只需在等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老人家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空洞,手掌反抓着林如雨,“如雨,如雨,是你吗?” “是我,娘,你醒来就好。” 林如雨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但是还是强忍住了。 老人家已经失明了,看不清周遭的情况,但是她的感知却是敏锐的,明显感受到了附周围还有其他人。 她第一反应却是,“如雨,是你哥哥回来了吗?你哥哥没死对不对。” 她不等林如雨说话,就要强行撑起身子,向豹武的方向喊了喊,“如风,你回来了,娘,娘好想你。” 这一刻,林如雨的眼泪终于崩了下来,甚至都不忍直接揭穿自己的母亲,他看了一眼豹武,目光中有些许请求。 豹武早就在这样的真情实感中有些不忍,他伸出手,老人家一把抓住了豹武的手,但是老人家大抵是年迈意识混沌根本辨认不清,只觉得有人靠近,那必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回来了,她双手抱着豹武的手掌,额头抵在拳头上,呢喃着,“回来就好,好孩子,你回到娘身边就好。” 这样的场景让人不由得心生凄苦。 招凝无声无息地退出了屋子,她站在屋檐下,抱臂看着头顶的太极阴阳鱼,看执掌阳神境夜色的阴鱼一圈一圈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豹武和林如雨从房间里走出来,林如雨小声阖上了房门。 他微躬着脊背,抱手向豹武礼了礼,“多谢豹兄弟帮我安抚我娘。” 豹武摇摇头,顿了一下便说道,“我一时半会儿装作你兄长倒是不妨事,可等你娘醒了过来后,察觉到我不是你兄长,怕是情绪会更加难过。” 林如雨叹气道,“不会的,我娘记性不好,经常一觉醒来就忘记了好多事情,有的时候连我都会忘记。” 豹武听说过凡人年老可能会生这种病症,便只得无奈地跟着叹了一声。 这时,却听招凝问道,“你兄长也是被那群人害死的?” 她看向林如雨,林如雨愤愤地点头,“都是那群混账。他们不过是一个小型的修行家族,行事却像是山匪般为非作歹,我兄长之前在他们家族中做临工,却不想被他们骗到一处有主的药园中,说着药园是他们家族的,让兄长采些回去。我兄长没有修为,脑子又转不过来弯来,看见他们手中伪造的令牌,以为他们就是药园的主人。” “结果谁想,那药园主人脾气是暴躁的,修为也在练气高阶,一瞧见有人来偷灵药,直接害死了我兄长。” 林如雨想到这段过往便狠狠地捏着拳头,但是除此之外他做不了任何事情。 林如雨对他兄长的描述,和豹武打听到的林如风几乎是一致的。 他说完还抬眼看了招凝,而后又望向豹武,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似乎想问什么,最后半天憋出一句,“恩人们问我兄长作何?” 这般反问听起来有些奇怪,似乎藏着期待,招凝察觉到什么,朝豹武看了一眼,豹武会意,立刻翻手拿出一张画卷,画卷展开,其上出现林如风的模样,豹武问,“这是你兄长?” 林如雨一瞬间便激动万分,几步冲上来,拿着画卷,甚至都没有细看就直直点头,“对对对,就是我兄长。” 豹武眯眼看他,“画上的人可是跟你描述的兄长完全都不一样,而且,你兄长不是死了吗?” 林如雨微微一僵,而后还是丧气地垂下手,“这画中的确是我兄长,他左眼眼白中有一处胎记,很小,只有半个米粒大,这幅画也呈现出来了,没有人会有这么特殊且位置这般精确的胎记了。” 这幅画并不算话,而是直接用灵力掐出来的人影再投射到空白画卷上,因此算是本人表象的完全复刻。 就算是招凝认识了林如风一阵子,却也从来没有注意到还有这样的记号,那眼白中的胎记很小,且颜色并不深,只有一点灰粽色沉积在瞳仁旁边,若不是专门注意他眼睛,不会轻易察觉的。 只听林如雨又说,“虽然他看起来气质确实不像我那老实的兄长,但是我已经三年没有看见了。”他一顿,才说出实话,“当年我去药园寻我兄长时,看见的确实是我兄长的尸体,被咬的惨不忍睹,我就把他埋下了,可是过了一阵子我去墓前的时候,明显看到我兄长的坟好似从里面被顶开了。虽然草草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