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海水产生极其强大的压迫力,让他几乎无法立身,很快,但招凝缓步走到他面前时,他的半身已经扎入了海床里,无法再动弹。 这一刻立在他身前的招凝低眸俯视的目光,显得那般冷漠而高高在上。 宴彬感觉到的不再是怒火,而是恐惧与绝望。 “我问你,是你把我的行踪告诉神音会的?” 招凝在遇到四元婴追杀之时,就以先天圣德长明灯掩盖了功德之力,自认连元婴上人都没有办法察觉到金丹的非同寻常。 然而她还是在抓到唤神螺的那一刻,被七名元婴抓得正着,太巧了,巧到认定当时伪装成林渊的招凝就是林影。 他盯着招凝,忽然一丝轻笑,“对,是。我不仅告诉了神音会,还告诉了九洲的人。” 招凝目色一凝,手掌微握。 秦恪渊走近,他负手俯视他,“他已经死了。” 这下却是晕倒宴彬呼吸一滞,他嘴角抽动,“你说什么,不,不可能。” 却听秦恪渊无甚情绪的说道,“你是九洲东华仙岛凌尊者的九弟子。” 招凝微愣,她靠近秦恪渊,秦恪渊转眸看她,话语却依旧继续着,“凌尊者九弟子天赋异禀,觉醒远古三眼神族血脉,可窥天下事,可御使天下物,是东华仙岛千年来最有望成就元神的人。” 他抬手抹去招凝眼角残留的痕迹,低眸看惊愕到失神的宴彬,“但凌尊者过于急躁,为冲击元神第三劫,强行进入时墟,最后被放逐在时墟虚无之中。” 宴彬像是失了魂一样。 “不会的,不会的,师尊怎么会死呢,不,这不是真的。” 他发疯似的双手砸着海床,直至最后脱力的趴在海床上,而后竟然大声痛哭。 招凝低眸冷漠地看着,“你算计一事又一事,一次又一次拿人做垫脚石,不知可曾算计到你师尊的死,可窥视到此刻的绝望?” 宴彬已没有了声音,伏在海床上,侧脸露出一只眼阴冷地看着招凝,又看向秦恪渊。 “是你们的问题,一定是你们的问题。”他抓着海床泥沙,指尖都渗出鲜血,鲜血被神光压制在体表,在他手背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明明此行应该一路顺遂,明明此刻我应该已经进入九州,明明我马上就能前往九幽,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啊!!!” 他忽的爆发,整个人身上神光爆开,身后冲出虚影,而后虚影抬手成掌,不是攻向招凝二人的,而是攻向自己的颅顶。 他要就此自爆。 那虚影手掌离宴彬颅顶三寸便硬生生被禁锢住。 他想死都死不了。 秦恪渊问,“你为什么要进中州?” 宴彬感觉自己头顶好像悬着一把利剑,他呵呵一笑,嘲讽道,“想知道?呵,不可能的,你们永远别想知道。” 他以为这般便能出一口恶气,却见两人眸光毫无变化,下一刻,被禁锢的虚影手掌硬生生拍在他自己脑袋上,霎时间力量崩碎他的肉|体、崩碎他的金丹,再崩碎他的神魂,直至金丹真人所有积蓄的力量彻底爆发出来。 秦恪渊掩在招凝身前,神光包裹,任凭气浪将整片海床清空,连蜃壳都倒转两面,被推出数里之外,他们二人立于气浪中央不动如山。 半盏茶后,三里之内,只剩下光秃秃的海床,团成球四处乱滚的蜃,以及躲在气泡里也晕着一层银光的鲤鱼精。 “咦……咕噜噜……我竟然没死诶……咕噜噜……大难不死……我有福了……咕噜……” 招凝从他身后看,将还有零星的光点。 “师叔,是他神魂残片。” “嗯。”秦恪渊应了一声,抬手一握,光点向他掌心聚集,最后形成一团魂光。 “不不不,我错了,饶了我……”魂光浮动着,好似宴彬拼命的挣扎,但屈指一弹,深藏在他记忆里的画面便被投射出来。 那是一处宛若仙境的岛屿,宴彬飞身落地,在一洞府前跪地行礼,“师尊,您找我?” 凌尊者并没有出现,只是嘱咐道,“宗门安排你前往九幽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晓了。” “是,弟子绝不负师尊和宗门嘱托。只是,弟子听说这九幽入口在那被遗弃的中州,弟子不知该如何前往。” “中州被众天尊已九州封魔大阵镇守,又以时墟隔绝天道,连师尊我都不能随便进入。”凌尊者说道,“唯有禹余境逐仙台才有机会一跃入中州,只能委屈你以罪仙的身份,刻下‘逐’字进入中州。不过,听闻中州一些小家伙寻了一处秘境,正好接引逐仙台下落之地,你前往中州恐怕还要再废一番功夫。” 宴彬道,“弟子不惧。不知弟子完成之后,该如何归?” “此去,无归路。” “什……什么?”宴彬惊愕抬头,“可是……可是……” “莫要焦急。”只听凌尊者笑,“五千年后,就是中州又一次浩劫,你且在九幽等着,浩劫之后,宗门会来接你。” 说着一道光华从洞府中射出,落在宴彬身上,只见他背后虚影呈现,虚影第三只眼竟然开启了。 “此行顺遂便罢。若是不顺,第三只眼,本尊已为你开启,元神之下,无人能杀你。” 宴彬大喜,伏地叩首,“多谢师尊。” 记忆片段渐渐模糊,那魂光仍旧在挣扎,而秦恪渊只是一用力,魂光便彻底成了粉碎,连灵光碎片都难聚了。 “师叔。”招凝心中有惊,“莫不是九幽藏着什么,竟然让九洲这般觊觎?” “不知。”秦恪渊摇摇头,“是我与这凌尊者接触不多。” 他转眸看向耳识、眼识皆封闭的蜃,这是它自觉封闭的,在记忆画面刚刚呈现出来的时候,蜃活了上万年,比谁都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惨的道理。 而它的嘴巴还不断地嘀咕着,“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