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是谁?” 哪怕是元婴境界的感知与神识都无法判断出面前的“招凝”究竟是什么,是她的心魔还是云妖? 但,对方只缓步退后, 直至在一抹讽笑中消失在原地。 招凝下意识地追了两步, 扑了空, 神光涌动, 探出几条光线绞成的锁链,横扫这片区域, 法力凝聚之悍, 几乎要将云妖记忆撕开, 却没有找到对方半点踪迹。 对方像是从未出现, 又像是只为了来讥讽招凝两句,可那是讥讽吗? 招凝扪心自问, 在情绪暴起的刹那,她便承认了那些话。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云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忽而有人呢喃, 声音中夹着不可置信和竭力克制的颤抖。 许是迫切的想要转移心绪, 招凝一闪身便到了说话者附近,是柯稷。 他此刻正重伤瘫在地上, 半撑着身体,高仰着头看天空,显然适才招凝看见的, 柯稷都看见了。 天地灵气的波动,让柯稷瞬间在惊疑中警醒,不顾重伤,翻身后退数丈,手中画天戟横在面前。 招凝幻化着“林昭”的模样, 只是没有心情维持“林昭”的性子,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声。 “是我。” “林昭道友?”柯稷依旧戒备地看着招凝。 招凝问,“是不是灵雾森林空间裂隙中的人都被传送进这里了?” “我不清楚。”柯稷稍稍缓了两分,“我只知道,当时空间裂隙中白雾弥漫,还以为是灵雾森林日常的白雾潮汐,却不想白雾退去之后,就到了这里。” 招凝神识扫过此地,他们站在一处山头,因为天空余波的冲击,山头被削去大半,对面山顶上就是道观所在地方。 神识中又找到几人,只是他们情况似是不妙,招凝瞬身而去。 柯稷皱着眉,画天戟背后,追在招凝身后。 本就不到百丈距离,眨眼即到,有三人躺在地上,气息皆无,再探手虚按在其中一人眉心,略微感知,神魂已经消散了。 “他们两人也死了。”柯稷探了其他二人,转身看招凝,“瞧着伤口,是没有抗过天空中大能冲撞散落的余波。” “不是余波所伤。”招凝起身,“这里是云妖记忆,越认为此地真实,越容易遭受实质伤害,死亡的那一刻便会成为云妖的一份子。” 柯稷惊愕,一时间竟无法完全消化招凝的解释,下意识低头看身上的伤口,伤口的疼痛一次次提醒他这是真实的,可是,思及招凝的话,他忽然猛然按在腰腹的伤口上,伤口中插着尖锐的山石碎片,他扣着碎片一绞,鲜血喷溅,再骤然拔出碎片,鲜血反而止住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暗骂一声,甩开手中碎石,沾染的鲜血也渐渐消失。 招凝抬头看天空,天空的裂口看起来只剩下巴掌大,但光芒从裂口溢出,却还是点亮了整个“天幕”。 这一刻,招凝恍然发现,这里是没有日月的,但裂口最后愈合,世界黯淡些许,光来自“天幕”表层的荧光。 “这里还是灵雾森林空间裂隙?”柯稷问招凝。 “你可以认为是。”招凝转眸看了他一眼,便去寻找其余卷入此地的人。 “你什么意思?”柯稷跟在后方。 招凝没有回答,她在观察此地草木,草木枯黄,即使有光,它们却依旧像是失去光照般憔悴不已。 “天空破碎,诸神审判。这难道不是在暗示九州吗?”柯稷忽而说道。 招凝目光转到他身上,柯稷站在原地,盯着招凝,“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不是什么筑基境界,我只问你,这次昆虚大比仅仅只是为了比拼出昆虚前二十?” “我知道为了什么,但是这不该由我告诉你。”招凝道,“既然有这一问,便是心中已有答案,何须在问?” 她不再多言,柯稷跟着,“很多年前,我在千韧山脉误入莽荒秘境,秘境中有废墟遗址与这山下一模一样。” 山下,本是一座繁华城池,可是此刻已经完全崩毁,是天灾还是人祸已经不得而知,废墟蒙着尘雾,透着无尽萧瑟。 “它在重演莽荒当年的悲剧,是不是?”最后的问话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 招凝直提醒他,“如果你感觉悲哀,你便多陷入云妖记忆一分,便少了走出此地的一分机会。” 柯稷咬着牙,生生将剩余的话咽了回去。 招凝和柯稷来到山下的城池,城池中铺满了尸体,大多都是七窍流血而死,是天空对抗威压散落,低阶修真者或者凡人根本没有办法抗住,內腑在压迫下破碎,人也就此失去生机。 城中还有幸存者,只是幸存者藏在废墟下,露出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盯着路过的人。 柯稷紧攥着手,仿若在这样的眼眸中,看到过去的自己,以致于他心中的恨也悄无声息地攀起。 招凝转眸看他,大概这一眼太过漠然,柯稷只觉脑中猛地一刺,瞬而清醒过来,皱着眉,惊疑又警醒,“不对,这里有魔。” 有什么藏得很深的东西在放大他的情绪。 “救命!救命!” 惊恐的惊叫声从不远处传来,风卷着火烧的灰烬飘来,几步跨越数十丈,坍塌的内城中,广场上聚集着幸存者,而中央是高架起的火刑架,底座堆叠的木柴与干草已经点燃了。 “烧死她,烧死她,都是这些修真者得罪了天外的神,让我们都要跟着去死了!” “我们死了,也要杀了修真者,你们要给我们陪葬!” “……” 闹哄哄的批判声,招凝与柯稷靠近,一眼便看到火刑架上的女子,是荀瑾,荀瑾看起来本就收了重伤,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