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凝觉得惶恐,周身真气浑浊不堪、各种力量背道而成,如此境界可是辜负了师叔当年“仙人指路”。 可是当秦恪渊再次问及她为何在此,因何受伤之时,招凝低垂头,却是解释—— “我去了极寒宗,看到了师叔的留言。白真人说你去了时墟,我只好去寻结丹契机。但在炎州受到算计,契机阴阳倒转,在幽都遇到元神大能说要夺我之命。生死危机,我便再次驱动星宿盘,没想到就传送进了时墟,然后遇见了很多天魔,迫不得已借助时墟之中残存的混乱力量结丹以自保,就重伤修为下跌,便进入了这里……” 招凝几分真几分假的说着,她没有去看秦恪渊,直到故事说完都没有去看他,即使招凝一直知道师叔在注视着自己。 半晌,招凝以为这个谎言不足以说服师叔,却听到秦恪渊轻叹了一声,安抚道,“‘劫难重重,命途多舛’,却是当真苦了你。” 三百余年,招凝从不曾畏劫难,亦不曾惧多舛命途,却不想天道弄人,将劫难、天谴一并牵连在师叔身上,师叔死的那一刻,她才懂得什么是畏与惧。 直至当下,是不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招凝抬头看他,眼里是倔强不肯掉下的泪,她抬手去触他,指腹小心翼翼向上,触他颔,划过右下颌轮廓,秦恪渊眼里有讶异,但转瞬即逝,只平静地任由她触碰。 听招凝问,“师叔,你在时墟多久了?” “许是有三百年了。”秦恪渊说道,转而勾起一抹笑,低头凑近调笑她,“我们招凝小仙子不也快三百岁了。” 招凝一顿,骤然明白,此时的秦恪渊并不完全清楚这里的时间和九州的时间是不一致的,但他能感知骨龄。 这一刻,招凝庆幸她进入此地的时间恰巧,骨龄并不能揭穿她的谎言。 “三百年……”招凝呢喃着这个时间点,咬唇挤出一丝笑,是真心的笑,但眼泪不由得滚落,还有二千七百年是不是,还有九个三百年,已经……很好了。 “怎么会哭呢。”秦恪渊伸手,大拇指指腹抹着她眼角的泪,再低头,前额差之毫厘便要触碰。 “莫不是三百岁,不能称作小仙子,恼羞得哭了?”他嘴上是调笑,眼里却藏着愈发的猜疑。 即使是调笑听在招凝耳里却全是憾,更不会为此羞恼,但招凝明白此时此刻,与面前师叔相处的应该是“驱动星宿盘进入时墟”的招凝,而不是那个“知道师叔回归九州三百年走向死亡”的招凝。 牙紧紧咬着唇,硬生生咽下悲恸与绝望,收起泪与情绪,做回平静、冷静、一心向道的招凝,做回首座师叔眼里纯真、倔强、不畏苦难的招凝小仙子。 她缓缓动作,又骤然用额头磕他磕头,猝不及防的磕撞,秦恪渊有模有样的“哎”了一声。 便见招凝瞪了他一眼,是对他的调笑发出……来自招凝小仙子的不满与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