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江老兄,你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今年仲秋不能与您老对饮了呀!”
“哈哈...岑老弟,别来无恙啊!”
江老一行人刚抵至京都相府,尚未搬弄好物件,便见岑参政匆匆忙忙地赶来探望。
“江老兄...身体可好些啦?”
“好好...贤弟日日挂心,老夫自然是安下心养病啊!”
未待岑参政再慰问,江老便拉过他的胳膊,眼神诚挚地盯着他,微微沧桑的脸上尽是忧虑。
“...贤弟可知进来朝堂上又些人按不住心思了?”
岑参政忽而埋下头,深深叹出一口气,亦是一脸乌云密布:“唉...这些人,趁您老离京,可是四处撒网啊...”
江老微点了点头,沉寂片刻又看向岑参政:“...老弟现下可有何对策了?”
“现下,大多人都站阮相一边...”
岑参政思量片刻,将现下朝堂的局势略过一遍,又踌躇道:“...不如,我向官家请奏,就说您老身体已然大好,可重返朝堂?”
江老沉默一阵,又微点了点头,现下除了他,堂上也没几人能说得上话了:“嗯,那先如此吧,就劳烦贤弟了,此后的事...容我再想想吧。”
岑参政拍了拍江老的手臂,将其扶至椅座,而后才揖了揖手,准备离开:“那愚弟便不打扰江老兄休息了。”
江老连连摆手,催促道:“你我二人何必客气,赶紧去忙吧,老夫这身子骨有什么扛不下的。”
见其离开,江老缓缓起身坐直,低头一番思量。
江陵,周宅。
“戗画?”
一声轻唤,戗画只觉这声音似从耳边传来,微一睁眼便见久昔歪着脑袋凑至眼前,立时转身躺平,又合上了眼。
“何事。”
“今日是中秋,嗯...我们能不能去看灯会呀?”
“嗯,去吧。”
久昔一时愣住,觉得是自己没说明白,于是又鼓起气,支支吾吾地开口:“...恩...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戗画又微微睁眼看她,见她撑起身子又凑近了些,原本的小圆脸现下快挡住了她整个视线,于是又只得转回去。
......
“你说...姑娘去请你们社主一起逛灯会...能成吗?”
豆芽和汤田探着脑袋在正厅外偷看,一边观察还不忘一边琢磨。
“...嗯...我觉得不成...我们社主可是干大事的人,怎么会对灯会感兴趣?”汤田一脸鄙夷的样子,语气也十分肯定。
豆芽忽皱起眉头,瞥他一眼,她还没见过谁能拒绝自家姑娘的,忙反驳道:“哼,我就觉得能成。”
“为什么?”汤田听了她说的话很是奇怪,他睁着眼都能想象出社主拒绝的样子,“...我跟你打赌,社主肯定不会去!”
豆芽一下转过头,见他一副笃定要赢的样子,立时生了兴趣:“赌什么?”
“花生糕!”汤田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我若赢了,你就做花生糕给我。”
“哼!”豆芽一瞥眼,若不是她家姑娘想吃,她才不会做,“...那如果我赢了,你要叫我阿姐。”
“哼!”汤田嘟起嘴,一脸不忿,就比他大一天还要显摆,“...叫就叫!”
两人正争得不可开交,忽一人埋着头从正厅出来,立至两人身后。
“...姑娘?”
豆芽一脸惊异,从未见过自家姑娘这么垂头耷耳的样子,忙伸手把着她的手臂,却见她嘟着嘴又摇了摇头。
“诶~我赢了~”
“走开!”豆芽一眼瞪去,将其赶走。
“咚咚咚......”
汤田正要往里院儿走,忽听见一阵敲门声,又一路小跑赶去,刚拉开门:“咦?你怎么又来啦?”
“今日中秋,在下前来邀请京都小娘子,共赏灯会。”
居遥揖了揖手,一脸谦恭地笑着言语,又因长得很是好看,无论男女,一般人见了都会喜欢,很难不客气对待。
汤田盯着他看了片刻,想着久昔姑娘刚被社主拒绝了,多个人陪陪她也好,况且这人长得还好看。
“...你随我进来吧。”
汤田带人进了前院,见那二人还在院儿里踌躇,便大声喊道:“九娘小娘子,这人想邀你看灯会!”
久昔转过头看见了来人,微微一愣,见其走近,又忙往后退了些,随即又微微曲膝作礼,仍是有些不知所措。
居遥揖手回礼,微察觉到她的无措,便浅浅笑道:“小娘子是在怕我吗?既有丫鬟陪同,这有何妨?”
“走吧。”
忽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久昔惊讶地转头,见戗画正一脸淡然地走来,瞬时满眼欣喜:“戗画?”
戗画行至院中,目光直盯向居遥,眼神冷漠,言语却是十分客气:“既然如此,就一起吧。”
久昔一时只顾着笑,抬脚便跟着戗画往外去了,还没走出院儿,忽停下脚:“等我一下!”
转头便朝里院儿去了。
“阁下是...不放心在下吗?”
戗画没给他一个正眼,只看着久昔往里跑去的背影:“我不放心的,是她。”
就凭戗画这两日对她的了解便能看出她不善识人,很轻易地就相信别人,而眼前这人...心思不定,城府颇深。
两人去到宅门外等候,片刻便见久昔领着萧案生出门,豆芽紧跟着二人。
“呵,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呀!”居遥见萧案生走近,揖了揖手,“砚书兄,别来无恙啊。”
萧案生微一回礼,偏头便见久昔跳到戗画身旁,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街走了。
戗画刚走两步,一晃眼,无意间瞟见正站在门口张望的汤田,朝其一招手便见他呆呆地跑来等候吩咐。
“跟着。”
汤田微微一愣,后又瞪大双眼:“是!”
豆芽见他一脸呆傻,忙跑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