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奥利维娅,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管教阿姨大声且紧张地教育着她,看起来惊魂未定。
江锦任由一群人簇拥着她,慌张地检查身上有没有什么损伤,把绳索和房间里的利器都收走,甚至用胶带把破了一个角的玻璃窗也补上了。
收拾教育了好半天,管教阿姨才最后吩咐道,“妮娜,今晚你能跟这孩子一起睡吗?”
看起来最年轻的那个女士理了理围裙,棕色的卷发垂落在肩上,点点头,接着,一群人就拿着手电筒退了出去。
被称作妮娜的女人伸手铺好被褥,嘴里是哄小孩儿的话,把她半抱上床。
江锦看着她上前吹灭闪动的烛火,眨了眨眼,终于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现在是什么年代?”
声音稚嫩得不像话,嗓子干涩,说话时隐隐作痛,像刚被绳索狠狠勒过。
“嗯?什么?”妮娜回头,棕色的瞳孔映着微弱的火光,亮得清澈。
江锦重复道,“今年是哪一年?”
“1991年呀。”妮娜回头,大概当她是忽然发梦了,拨动着短短的烛芯,嘴里嘟哝着,“自从撒切尔夫人退下来之后,经济是越来越差了,物资一年比一年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江锦坐在床边,穿着白色棉麻布料睡衣,垂眼看,腿短得悬在空中,触不到底,睡衣裤脚短了一截,边角处都洗得发白了。
1991年的英国。
她垂眼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强烈的痛感让人皱起眉,惹得妮娜惊呼一声,以为她又要做什么,忙上床来抱住她,低声在耳边讲道理。
江锦盯着漆黑且脱落墙皮的天花板,想,好像是真的穿越了。
但没有跟传统影视或文学作品中的主角一样,江锦一点尖叫、慌张或者是不可置信的情绪都没有。她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十八年人生中,最大的人生信条就是,允许一切发生。
这一切可以是做梦,可以是幻想,可以是穿越,甚至也可以是被车撞了之后,躺在icu病床上的植物人的精神弥留人间。
都可以。
反正当务之急是要睡觉。
江锦盯着天花板,被妮娜温暖的怀抱抱住,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暖洋洋的,第一次感受到了传说中的“人生乱套我睡觉”理念。
还不赖,她想。
然后就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江锦在孤儿院呆了大半年。
白天听老师们讲课,在小小的图书馆里找书看,或者是坐在屋檐边看小孩子们玩闹,晚上或思考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或设想另一端的自己,或直接入睡,在日复一日的沟通和生活中,彻底融入了这个与她本人毫不相干的年代与地区。
一切都很平静。
直到收到了猫头鹰来信。
彼时她正在图书馆翻阅一本名叫《诗翁彼豆故事集》的书,泛黄老旧的书页翻到最后,妮娜走了进来。
“奥利维娅。”她喊她,视线落在桌上,十分惊奇,“这是什么书?”
“不知道。”江锦摇头,“从书柜最底层里发现的。”
妮娜拎起来看了看,对着泛黄脱落的外壳感到纳闷儿,嘟哝着这好像不是院里的书,也不知道适不适合孩子看,得去跟院长阿姨报备一下。
江锦不动声色地把书拿回来,提醒她道,“是有什么事吗?”
“哦哦,对。”妮娜一拍脑袋,也顾不上什么书不书的了,拉着她往外走,“有人找你。”
“找我?”江锦的疑问还没有得到解答,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很眼熟。
一位高个子,穿着翠绿色长袍的女人。她发髻盘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方形眼镜,神情严肃而刻板,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一双眼睛从镜框下锐利地望向她。
江锦隔着院子在屋檐下望向她,愣在原地。
这是她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结结实实地呆住。
就算那个女人没有戴着惯常的、歪向一边的尖帽,也没有被她撞见从一只花斑猫化成人,江锦还是毫无障碍地认出了她。
米勒娃·麦格。
霍格沃茨变形课教授,时任格兰芬多学院院长。
“麦格女士,这是您要找的人。”妮娜拉着江锦的手,走到女人面前。
“噢,谢谢。”女人的声音里都透着一股严谨和教条,从上往下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对妮娜点点头,“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当然可以。”妮娜松开江锦的手,示意她跟上女人的步伐。
江锦顿了两秒,跟着女人来到孤儿院最角落的房间。
“你好,我叫米勒娃·麦格。”女人停下飞快的脚步,回身,从长袍里摸出一封信,递过来,示意她阅读,“猫头鹰没送到,特殊情况,所以派我来送。”
有暗纹的羊皮纸攥在手中,蛇狮獾鹰四种动物组成的校徽印成火漆,封住信封口,收件人一栏上写着“伦敦伍氏孤儿院一楼107号房间,奥利维娅·江收。”
那是第一次,江锦看到奥利维娅后面的姓氏。
一时间,诸多念想在脑海里盘旋,大半年来,她第一次产生了这个世界是否真实的想法。
普通的世界与有魔法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前者也许只是一场普通的穿越,甚至只是一场梦,而后者的介入,让整个本就不在预设中的行程,更加无法预料起来。
许是长时间未动,麦格教授的目光在镜片后探究地闪烁,“江小姐?”
“噢,在。”江锦回神,依旧没急着拆开,抬眼问她,“今天是我十一岁的生日吗?”
这个问题显然在麦格教授的预料之外,她严谨地清了清嗓子,“嗯,严格来说……是的,江小姐。”
“我姓江吗?”江锦问。
麦格教授的目光又闪烁了两下,良久才道,“是的,你姓江,随你母亲姓。”
“好了,江小姐,我想我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