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个数,那天的雪也确实大,廖皖自认为很认真地找了许久,手都冻伤了…
应该一个都不差了,那雪也是干雪,地也是砖地,
所以香包应该也没有弄脏的…
可是余小姐偏偏就说自己犯了大错,把香包玷污了,
个数也少了两个…
让自己在院子里罚跪了一整夜。
和那深红一般在那一段时间,一直让廖皖难以忘记的…
还有那场大雪…
那是廖皖前十五年的生命里看到过的最盛大的一场雪。
积雪甚至已经没过了跪着的她的膝盖…
廖皖也是在那一天早早地落下了轻微的风湿病,一到雨天,膝盖处就有些疼。
好在她身体好,这些疼痛都不算不了什么,也幸好,她身体好,被余小姐一直这么折磨着,也活到了十九岁。
捡香包事件发生的时候,廖皖十五岁,景篥十六岁。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的时候,自己好像总是拿不住东西…
对于公子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梅花瓶事件。
廖皖总是想起那个笑容,虽然景公子也就对她笑过那么一次。
也不是真心的,只是嘲笑她的笨拙的那种笑。
但是廖皖还是爱上了他,虽然那个似乎也只是和别人一样的只想要 “愚弄”她的笑容。
廖皖却并不介意,自己成为他的“笑柄”。
因为她看得出来,还是有人担心的,还是有人觉得她可怜的。
“担心”和“可怜”,如此“惨兮兮”的两个词,廖皖的人生里也都不配拥有过。
于是,在那一天,廖皖就决定要成为一个只为了他活着的人。
所以,廖皖决定去看看他。
不管怎么样,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去。
因为当时她想起他会死时候,心里的痛早就超越了身体。
让不知已经受过了多少打,应该已经习惯了忍耐的她,变得无法忍受。
那个火红的背影在她的脑海里和心里反复出现,烧得她浑身难受。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上去。
虽然知道自己不会医术,就算去了也没有什么用,但是廖皖还是想去…
哪怕在去见他的路上,就被侍卫抓了,处死了…
对于她而言似乎也是一种解脱。
廖皖的毕生所愿我就是能为了那个灿烂的身影而死。
但若是只能无奈死在去见他的路上,或许也挺好的吧…
她这么宽慰自己…
于是那天晚上,廖皖依旧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出了房门。
虽然是冬天,天气冷得紧,好在没有下雪。
廖皖悄悄跑出自己被关着的那个小柴房。
那门其实早就坏了是锁不上的…因为所有人都不在意她,所以连这个小柴房也不在意了,
管事嬷嬷在把她关进去之后,也没有想过,一向温顺的廖皖想从那规矩里逃出去…
虽然身体应该是羸弱的,又刚受了打,但是廖皖想起景公子就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于是她一个健步,踩着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干登上了那堵高高的围墙。
她回头看了一眼,向那棵树行了个礼,感谢它的□□,在暴风雪中依然存活下来,又长大了些,
让自己的一套走一次,虽然也只是暂时的,自己还是要回来的吧…
不过,廖皖决定,要是自己去了之后,公子还是死了(不然呢。你以为呢?),
自己就陪他一起,听说死在同一天的两个人下辈子还能遇到。(以上只是廖皖的迷信,并没有这个说法,请不要当真!)
所以…就算死也要和他死在同一天…
带着这样的想法…
廖皖跳下了那堵墙,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虽然奇迹般地没有扭伤脚,
但是脚踝处还是因为从高处落下来的震动狠狠地痛了一下!
廖皖于是一瘸一拐地往景府那边里走去…
刚走了不远,身后就传来一个男人的斥责声:
“你这个小宫女干嘛呢?天都已经黑了,你往哪里去呢…站住!跑什么呀!”
廖皖也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但是当时的她只知道,要是被抓住的话就死定了。
她拼命地奔跑着,用足了全部的力气,
因为似乎有了用不完的力气,所以即便受伤了,她也跑得很快。
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身后的黑暗无助,幽深恐怖,一切的绝望,都在离她越来越远…
眼前的光则亮得吓人。
(当时是戌时,(现在晚上八点左右)公子昏迷后又醒来被告知自己还有一日时间的时候是那日晚上子时(现在晚上十一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