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有些挂不住脸，尽管这话说得不好听，倒是实话。她们这些庶女就是比她们嫡出的矮上一头。可她又觉得嫡姐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二人没什么往来，但她待她也是很好的。
“你不要诋毁我姐姐，我今日头上的钗子就是她送的呢。”
“真以为她把你当什么妹妹，不过当阿猫阿狗哄着玩罢了，一只钗子，又算得了什么。”对方咄咄逼人，让沈兰面色尴尬。
她鼓足勇气，前去沈绛雪的身边，呢喃道：“姐姐。”
沈绛雪看到庶妹也是一愣：“嗯，怎么了。”
“你不是说今日不来郊外吗，怎么又过来了。”
程姣姣听见这话就不乐意，嘟起了嘴。这绛雪的妹妹怎么说话的。她嫡姐的行踪还要让她知晓吗，对她这个妹妹顿时没什么好感。
沈绛雪只是淡淡回应：“我想着来郊外散散心，怎么了。”
“没事，”沈兰咬唇道，“就是还以为姐姐不想同我一处。”
“妹妹何出此言，我们本都是沈家的人，在不在一处又如何呢。莫非有人说了什么。”
沈兰这才反应过来，也是，她们自家姐妹，怎么因为别人两三句挑拨就离了心。她赶紧摇头：“没什么，不打扰姐姐你，那我先去放纸鸢了。”
程姣姣撇了撇嘴道：“你这妹妹还真没什么心眼。”
“嗯，是呢，跟姣姣你一样呢。”
少女嗔怪打她手心：“我比你那妹妹聪明多了。”
沈绛雪点头附和：“是是是，我们姣姣最聪明了。”
话音刚落，李凤□□着骏马而来，满脸都是得意之色：“绛雪，我可是第一。”
“恭喜。”
“刚才绛雪也赢了宁晏秋。”
李凤虎马上失笑：“又不是你赢了，瞧你得意的。你们瞧瞧这马，多漂亮。要是在塞外就好了，我就能好好畅快地骑上几圈。”
程姣姣不以为然：“塞外有那么好吗？听说水都喝不上，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大片。哪有京城这么繁荣茂盛的。”
“你懂什么呀？塞外虽然不敌京城繁华，可却别有一番风味，在那千顷万里的草场上赛马，别提多舒服了。塞外的女子也和京城中的女子不一样，她们身强体壮，个个都是骑马的好手，可不比男子们差，也能建功立业做出一番成绩。”
可程姣姣依旧不怎么认可：“反正我又不会骑马打仗。”
“是吗？哎呀，我又想起来了，塞外的美食也是多得很，就拿那烤羊羔来说吧，味道极其鲜美，比京城中的那些味道可好上许多，一口咬下去，不知有多香呢。”
一听到这话程姣姣馋得两眼放光：“真的吗？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塞外尝尝。”
沈绛雪和李凤虎相互对视一笑，这姣姣还真是离不开吃。
没一会，程姣姣就又想骑马，李凤虎看她难得有如此雅兴，将她抱了上去。
沈绛雪刚想提醒二人慢些就听见一阵琴声，她自然熟悉这是何人所弹。
亭子里，一群官员正在饮酒作乐，玩着行酒令，一位容貌端丽的女子抚着琴，从善如流应对着官员们的话语。
几个名门贵女看到琴女的模样窃窃私语：“那不是顾德音吗，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
“听说当时顾家被发落后，她就进了教坊司，真是可怜。想当初她可是跟如今的太子议亲过，哪里能想到如今成了官妓。”
沈绛雪目光闪烁，等到午时。顾德音抚琴完毕要去休憩时，看到了等候已久的人。
她眉头微皱：“你怎么穿得这么少，小心受凉。”
沈绛雪上前拉住对方的手：“你过得可好。”
女子眸色深沉，垂眸道：“得过且过罢了。”
“顾姐姐你再忍忍，再有一次赦免，我就能为你脱籍从良。”
顾德音淡淡一笑：“我是无妨，只是我弟弟多亏你照料了。我前几日为他做了一件外裳也不知合不合身，过几日还有劳你帮我转交给他。”
“好。”
“这里人多眼杂，我先走了。”
“嗯。”
沈绛雪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德音匆匆离开，曾经那么骄傲的人，如今竟变得如此卑微小心。
女子的命运从来不在自己手中，永远都是为了家族的荣耀在先，就连罪责也要一同承担。
沈绛雪刚叹了口气，玉骨神色匆匆禀报，宫里面出了事，陛下要废后，让她速速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