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孟枕石。”
尉月落看向父亲:“我想嫁给孟枕石。”
尉父愣了一阵,看向尉月落:“囡囡?你说的都是心里话吗?”
尉月落点头。
“可是孟枕石大了你整整十岁,比你哥哥还要大。”
“我不在乎的,爹爹。”尉月落摇头。
她确实不在乎。
人活着总有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有的人想要寻求一个意中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她想要的也很纯粹,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无忧无灾。
老天总是很公平的,没有人一帆风顺,什么事情都尽能遂意,万事达不到完美,那她只求一样。
她不在乎孟枕石,孟枕石爱她也好,爱别人也好,都是一样的,她不缺什么爱,爹娘哥哥和祖母给她的爱已经够多了。
只要有人肯为她所用,能够帮着她庇护尉家,无论是孟枕石,或是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我想嫁给孟枕石,这都是我自己求来的。”尉月落握住父亲的手,“爹爹,我相信他,他会对我好的。”
她说的这些话也不过是在安慰父亲。
实际上她连孟枕石的脾性都没有摸清,孟枕石现在对她唯一的写好没耐性不过是来自于他对裴韫玉的情意。
两个人的感情出现的太早,又太隐晦,少有知情_人,因此尉月落也说不准,孟枕石究竟喜欢裴韫玉什么。
不过从这几次的相处来看,孟枕石好像喜欢她有话直说。
那么她也可以顺理成章地猜测到,在孟枕石的心里,究竟是藏着怎样一个裴韫玉。
尉月落想起花会上那个看似柔弱,实则八面玲珑的女人。
孟枕石喜欢的,绝对已经不是现在在宫里浸濡过的满是心机城府的裴韫玉了——
他心中藏着的,是年少的裴韫玉。
尉大人看着她的样子,也算是勉强放心了,他点点头,嘱咐尉月落赶紧回去休息。
过了父亲这关,尉月落才算是勉强松了一口气,回到房里睡了一阵,到了后半夜,却有些不太踏实。
尉月落翻了个身,半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床边站了一个人。
她心里吓了一跳,瞌睡也醒了。
旁边那人大概也感受到她呼吸有异,意识到她醒了,便把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说话。”
尉月落缩着脖子,借着月色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剑。
尽管说话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看着这剑以及说话的音调,尉月落还是猜出了来人是谁。
“明赫?”
颈间的剑意一凛,明赫没有说话。
尉月落又接着问道:“你受伤了?”
旁边人还是没有动静,只是把剑收了回去。
尉月落坐起来,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禁有些好笑:“你干什么?该不会想让我给你找药吧?”
明赫终于出声:“昨天逃走的时候受伤了。”
“孟枕石说他的人没找到你,不知道你躲到哪里去了?”
明赫看了尉月落一眼:“我跑到了你们家给我用的那个院子里。”
他说的话倒是不轻不重的,却叫尉月落心里一惊:“你说什么?!”
一个刚刚刺杀了当朝丞相的人,却躲进了她尉家,还好孟枕石的人没有刻意往尉家找,要是昨天在尉家搜出了明赫,那她们家恐怕有几十张口也说不清了。
尉月落怒视明赫:“你凭什么一声不响跑到我们家?”
明赫有些无可奈何:“抱歉……我实在不知道躲到哪里。”
“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追查到尉府,所以我才……”
“你哪里来的笃定,认为孟枕石一定不会追查到尉府?”
尉月落整个人都愤怒得开始有些颤_抖:“如果昨天孟枕石在尉府把你搜出来,你知道尉家会怎么样吗?”
她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明赫,我尉家自请你上门教习,一直待你恭敬有礼,从未有半分苛刻,哪怕我不愿再学,也与你有商有量,好聚好散。”
“你为什么要害我尉家?”
明赫被尉月落堵得说不出话,最后沉默半晌,只能吐_出一句:“抱歉。”
尉月落听见他的这句话只想冷笑,这一年的学习,她也只把明赫当作平常的教习师傅,对他说不上亲近,也算不上疏离。
可是如今,他居然想把尉家拉进他的浑水,还三番四次无所节制地出没尉府,全然没了分寸。
尉月落看着他,心里顿时起了杀心。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她便按捺下她的情绪。
现在还有东西没有问清楚,暂时还不能妄做举动。
“你的抱歉,我没办法轻易接受。”
尉月落直视明赫:“除非,你和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刺杀孟枕石?”
明赫垂眸:“此事干系重大,恕我不能告知。”
尉月落怒极反笑,她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希望从明赫这里得到一些线索。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藩镇上的刺史支使你做的吧?”
这个猜测倒也不难得出。
孟枕石在京中这么长时间,出行常常简单,随从并不多,他有那么多刺杀孟枕石的机会,可是却在孟枕石镇压节度使叛乱的时候跳了出来,必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明赫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尉月落从他的态度里也勉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于是她又接着进一步分析道:“我还猜测,你应当是和孟枕石有些过节的。”
这句话一出口,本来没什么反应的明赫转头看了尉月落一眼。
大约是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他收敛了自己的动作,没有说什么。
不过此时,他什么都不说,也抵得千言万语了。
元宵那次在玉食坊碰上明赫的时候尉月落就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人平日里从不见他出门,却偏偏在元宵夜,孟枕石常常出现的地方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