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地走着,无意间瞥树下两人,宋寻驻足远望。
他们穿着天权班的弟子服,主白配红,墨发如瀑,衣袂翩跹,身姿俊逸出尘,入此境有如妙笔丹青。
可恶啊,明明差不多的弟子服,在付云中身上就是格外好看,在哪里他都能成为最亮眼的存在。
宋寻摇了摇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低语。
“快看,前面那不是宋寻吗?刚才她是在看付云中吗?”
“还真是贼心不改啊!别人都对她鄙夷不屑避之不及,她还对人家念念不忘呢,真不要脸!”
“你没看见她在悦鸿客栈嚣张的样子,不就是仗着月灵宗势大?那些个被她欺负的也是脓包,居然就这么不敢吭声,要是我定打得她满地找牙!”
两人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宋寻耳里,她寻思着,莫不是也跟原身有仇怨?
她回头,蓝白弟子服,天璇班的。
对方一见宋寻看过来,识趣地闭嘴,别开目光快步离开了。
也不像话里说得那样狂嘛。
玄天学苑的主课有五门,符篆课学画符,炼物课学炼丹和炼器,识灵课与灵植、灵兽有关,剑术课如其名学习剑法领悟剑意的,心法课便是修习各种口诀阵法。
另外还有诸如占卜,傀儡术等副课,也会学习一些关于妖界魔界的知识。
天璇班第一堂课,是千鹤长老的符篆课。
他的第一件事便是从众多学子中择一位司班协助他管理,其实他就是懒,想抓一个替他跑腿干活的,如此他便能悠哉悠哉地酿酒饮玩。
人选已经有了,就看学生们的意见了。于是他慵懒地叉着腰问班里众人:“宋寻为司班,大家同意吗?”
宋寻愣住。
众人鲜有地陷入短暂的沉默,接着团结一致,异口同声:“不同意!”
唯有墨辛的一句“同意”被淹没在人声里,如小石子入海,不见波澜。
更多人不解,千鹤长老为何会中意她?
依着宋寻那副趾高气昂、横行霸道的做派,让她当了班长那还得了。
千鹤似乎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两眼微眯,一锤定音,笑说:“那就对了,自今日起,天璇班司班就是宋寻了!”
老滑头千鹤,只是问问你们的意见,可没说要遵循你们的意见。
就这样,宋寻不明所以、稀里糊涂地成了天璇班司班。
符篆课难,宋寻执笔画线好似得了帕金森,生平第一次知道画条直线有多艰难,手完全不受控制,朱砂在黄纸上七歪八扭,状似鬼爬。
这堂课学的是引火符的画法,她会用不会画,线画不直,更记不住符篆的纹样,便偷偷去瞄周围的人。
除了她,大家都一气呵成,似乎这个是最简单不过的符篆,连晏安都画得有模有样,唯有宋寻焦头烂额。
煎熬的一堂课终于过去,长老还留下课后作业,不仅要画十张引火符,还得举一反三推演出水符的画法。
太难啦!
宋寻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
坐在前排的墨辛转过身,关切道:“阿寻,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还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宋寻叹息:“心力交瘁。”才一门课就如此费神费脑,后面的就更不消说了。
待上完所有课,宋寻才终于松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和墨辛一起离开。
她现下又累又困,连用饭这样的大事都令她提不起劲,只想瘫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刚走到门口,便被人喝住:“宋寻!”是那位扬言要打得她满地找牙的女子,体态略微丰腴,脾气却十分火爆。
来着不善,但宋寻并不想惹事,便没有搭理,拉起墨辛就走。
“站住!叫你没听见吗?”
谁知对方不依不饶,直接一鞭子狠狠甩在宋寻后背,惹出了极大的动静。
班里好些人还没走,屋外刚走的听见动静也都折返回来,纷纷围在一旁看这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