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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屋檐下(2 / 3)

孩比黑少年矮小多了,只比谭香高一点。

他虽然面黄肌瘦,但眉弯目秀,跟水上的荷花苞似清丽。

他比谭香从前认识最好看的小朋友,还要好看几分。

谭香傻站着,男孩揉揉臀,起身说:“我帮你把木偶全拣起来,洗洗就干净了。”

“我以为你是那块黑炭呢。”

男孩把木偶一个个放进篮子里,说:“我看到你爹带你来投宿……。黑炭是我们掌柜的三少爷,你以后可别惹他。”他语气特别柔和,说话间清澈眸子带水光,还藏着丝笑意。

谭香蹲下:“我才不怕他。我爹爹是英雄,他从前在战场上杀了七七四十九个坏人头的。”

男孩展颜,思索片刻,问:“你爹左手怎么回事?”

“左手没有指头。打仗时候,全冻坏了。”谭香经常听谭老爹说那段故事,对此深信不疑。

男孩点点头,瞟着谭香的衣裳:“你裙子破了。”

“嗯……”谭香掉了几颗泪珠。

男孩劝说:“别哭别哭。反正你一直在长,旧裙子总要坏。杏花姐回来,我求她给你补补吧。”

大热天里,男孩穿着件遮不住手臂的厚棉袄,领上沾有几块触目的油迹。

谭香纳闷:“穿那么多,你会热死的。”

男孩脸一红,低声答:“我不热。”

他虽然那么说,可衣襟却被他扯开,白皙胸口上还有层针尖红粟样的疹子。

谭香用袖子擦干眼泪:“你也长痱子?我去年也长,痒死了。”

男孩说:“还好,就是晚上痒些。我干完活,吹会儿风就好了。”

谭香舔了舔舌头,要说话。就听到里面有女人尖声喊道:“石头,小鬼死哪里去了?石头!”

“太太,我来了!”男孩不等女人喊第三声,就朝店内飞奔而去。

这漂亮和气的,夏天穿棉袄的小男孩,叫作石头。谭香一听就记住。

谭老爹被安排在楼上一间厢房。对门是个上了年纪的米贩子,他常住边家。

大概他一个人寂寞,拉着饭后的谭老爹和他下象棋。米贩子捏着棋子的时候,闲话不少,说边掌柜原是放贷人的伙计,后来挣了钱,就开了店,娶了个小他二十岁的媳妇。那女人嫁过来就没个好脸色,常年头疼犯肝气。掌柜见了她膏药般服帖。

谭香不想听老米贩子唠叨,打开窗户,瞧着楼下的院子。

灯火亮堂,石头在院子里忙前忙后,没有个停。入夜,外间有群年轻客人喝酒赌钱,石头端着盘子伺候。等到那群人消停些,他拿切碎的青菜喂鸡。

刚喂完,后房有婴儿哭闹。石头冲进去,背着个婴儿出来。他轻晃着婴孩,慢慢转圈子。

掌柜老婆不知骂骂咧咧什么。掌柜沉着脸到了院中,看了眼婴儿,对石头道:“你成天就知道偷懒,方才小孩怎么又哭了?”

石头并不辩解,只低头说:“老爷,是我的错。”

掌柜冷笑,大声道:“你可别光说不记。下次你再让老板娘生气,我就不客气了。”

石头微笑:“老爷,小少爷才睡着。”

掌柜金鱼眼一翻:“他睡,你就可以趁机闲着?老太太的药呢?不知道哪里来的种,就是特别jian。我但凡不提醒,你就都不做。当初我怎么会收留你这么东西个呢?人真是不能好心的……”

他说完,摇着头离开,好像为自己的善心,万分的不值。

石头脑袋垂到胸口,等掌柜走远,他才松开拳头,漆黑眸子,泛着泪光。

谭香叫了一声:“石头!”

她忽然觉得石头很孤单,想跟他打声招呼,让他上楼来玩会儿。

石头抬起头,谭香招手。他头一低,并不理她,快步走开。

谭香气闷。她认为金鱼眼掌柜有黑炭那样的儿子,肯定不是好人。而白骨精女人,大概有事没事都会骂人,所以才那么瘦。

错又不在石头。可他们骂的丑死了。石头为何要给这样的人家当仆人?

谭香坐席子上发呆。谭老爹对米贩子说:“边掌柜骂谁呢?”

米贩杀得红光满面,笑道:“还有谁?小仆人石头呗。边掌柜极小气,从没有一个伙计用长的。以前给人家定下的工钱,他鸡毛蒜皮的找茬,每天给扣,月底伙计还要倒欠他的钱呢,如今他用了两个大儿子照顾店里,正好省花销。一年前,有人介绍石头来这里,那孩子不要工钱,只给口饭吃。他才答应了。掌柜的老娘有病在床,小儿子不满周岁,老婆又是个难缠的。我看小石头虽然缺吃少穿,做事比大人还多呢。可是,他们三天两头还是对那孩子打骂,,我们看了都替边家人寒碜。”

谭老爹放下棋子说:“那孩子,脸蛋长得好标致。他爹娘都死了不成?”

谭香凑在老爹边上听。米贩子瞅了眼谭香,咳嗽几声,说:“那孩子和他娘,是五六年前流落到附近断桥村来的。谁也不晓得他爹是谁。他娘大概曾是个美人,可惜疯了。她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发疯的时候,能在河水里拼命洗自己,还会把石头打得满脸是血。清醒的时候,她就等在村门口,拉个把男人到她家的草屋里去……维持母子糊口……。一年多年,他娘得了脏病,断桥村有个老尼姑收留了她。可石头跟着在尼姑庵吃闲饭,就说不过去。正好,边掌柜托人在附近找仆人,他就来了。他说自己十三岁,你信么?我看他最多十一二岁。”

谭香张大眼睛,似懂非懂。谭老爹拍了拍她,叹口气说:“这孩子倒是怪可怜的。”

“是啊,有这样的娘,孩子能不跟着疯,也不错了。这种女人,大概自己都不知孩子的爹是哪一个,造孽啊。石头要是生在好人家,湖州城的少爷们谁能比得上他?可说来也怪,这孩子就是天生的乖巧勤快,来往边家店的人,心里都喜欢他。譬如村里卖唱的杏花姐儿,就特别疼他。她总说自己和石头的娘差不多,所以在桃李村,她和石头算是亲人。”

谭香眼泪汪汪,她靠紧爹。生怕爹也会变疯得病,那自己怎么办呢?

谭老爹攥着谭香的手,沉默着,半晌再叹口气。

临睡前,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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