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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蛟(2 / 3)

注,分辨着沈明的鼻息,冷不防脚踝上被什么凉冰冰的东西扫过。宝翔惊觉,佝起身,警惕注视脚跟,凿井上只有藤花浮雕而已。宝翔纳闷,但自己横在梁上,也不便于一查究竟。

为了安全,他耐着性子,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屋里除了沈明酣睡之声,再无其它声响。

宝翔咧嘴,无声哈哈,心说时辰差不多了。

他飞快怀里掏出一丹丸,以拇指大力碾得粉碎,洒了下去。方士们骗钱的玩艺儿实在不错,屋里顿时笼罩薄薄烟雾,凭宝翔的功力,也只能隐约看到铜床。

苏韧曾说:无论多么凶恶狡诈之人,在真正熟睡之际 ,都是不曾设防的。哪怕是曹操,在梦里也不可能杀人,除非他只是装睡。

宝翔拿捏嗓子,轻声而从容地呼唤道:“秋实?秋实?”

沈明先是不应,似翻了个身,宝翔再唤,沈明的鼻息却忽急促起来。

他嗯唔两声,痛苦之至,似无法从自己营造的甜梦里醒来。

宝翔模仿着童年时所听到贵人最闲适的呼唤,再次喊:“秋实?秋实?”

沈明嘴里咕哝,猛然坐起,大声应道:“……啊,奴才在,奴才来了!”

真的是他!宝翔冷笑噤声。

薄雾散尽,沈明披头散发,失魂落魄坐在床沿之上。

宝翔想:既然都认了皇帝这个旧主人,为何怕成这样?肯定是还做了不少瞒天过海亏心事吧。

他贴在梁上一动不动,自信即便是武林高手,亦不会察觉。

沈明会当是恶梦一场,难道不是么?

沈明缓缓起身,倒杯茶水,喝了几口,居然笑起来。

他问:“谁在屋里?”

宝翔心惊,死活不会应。

沈明环顾四周,破锣嗓子自顾自笑语:“老夫离京多年,辗转南洋,不惜熏哑喉咙,改变形容,没想到还会有人记得当年那小小的秋实?”他语调一变:“如今,我的钱多得我自己都厌。屋里的仁兄,你何妨现身?与其谈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你我还不如谈谈如何消磨黄金,养老惜福。”

宝翔暗道:信你才见鬼呢。钱多谁会厌?哪怕给自己给菩萨多烧点纸也好啊。这间屋大得很,真要躲猫猫,本王还玩不过你?

沈明空坐良久,终长叹一声道:“可惜,想只是梦一场吧!”

宝翔更加小心,不敢露丝毫破绽。

沈明重躺回床上,目光炯炯,五指忽向脑后枕头一记重拍。

铜床嘎嘎作响。佛手瓜形的床慢慢合拢起来,把沈明保护其中。

宝翔吃惊,他眼皮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往下坠。

瞬间之中,四面八方,机关齐动,箭飞如雨。

如果宝翔不在屋上方,恐怕顿会成了血刺猬 。

宝翔闪动身形,吸附凿井,蜷身井壁。殊不知凿井上也有刀尖露出,“嘶”地划破他衣衫。

宝翔被逼无奈,情急之下,发现方才藏身的横梁末端凿井对侧,有个小洞。

他顾不得考虑,吸气缩骨,钻进了那个洞。

出乎意料,洞子里是个漏斗形,反比洞口开阔,还铺垫着干草,放着个盆。

宝翔刚出死海,改不了好奇,用指头摸摸盆子,凑到鼻子边。

恰好洞中有光亮,他哈哈出气,发现指头上沾满了油腻腻的黄金粉末。

怎么是油腻的呢?他再低头,心里发寒,原来装金粉的盆子里,还剩有半个老鼠的残肢。

宝翔耳中轰然一声,他这才想到:奇怪,此地怎么会有光亮?

他抬起脖子,往洞的尽头一瞧,顿时明白。怪不得早些时候脚踝被什么一扫呢……

一条数丈长的黄金色巨蟒正吐着信子,昂头对他虎视眈眈。

宝翔从未斗过巨蟒,心里又酸又苦,身上又凉又痒,暗中海骂沈明阴损。

别人家是金屋藏娇,这老东西活该断子绝孙,他居然金屋藏“蛟”!

宝翔呆了片刻,对大蛇吐吐舌头,低声道:“哈哈,我是龙王,你是小龙。龙不见龙,你不让我,我只有不客气了!”

他迅速拔出匕首,又从荷包里翻出粒蛇药,含化在口中。

他还没咽下蛇药,大蛇已气势汹汹行来。宝翔匍匐,想要避开蛇尾。可是大蛇蛇尾反折过来,金风呼呼,竟拍到他鼻梁。宝翔一下子被击得发昏,鼻血倒灌入喉,腥气得他要咳嗽。

他抓紧匕首,正要反击,躯干却已经被黄金蟒盘住,手臂使不上力。

宝翔死命挣扎,蛇盘得却更紧,仿佛冰滑罗网,害得他近于窒息。

宝翔生死之间,突记起书上说:大蟒出自南方,某些种类性情温和,可以为人豢养。若遇到它挣扎,它出于自卫,一定会越盘越紧,直到你死亡。但人一旦不动,它倒许会失去兴趣。

他想到这里,恐惧已减少几分。他不仅停止了挣扎,还暂止呼吸,伪装死人。

大蟒继续盘结了一会儿,才慢慢放松包围,只围绕着“死掉的新猎物”旋走。

此时,宝翔思索道:如果自己不必杀死这条黄金蟒,而能顺利脱身,那今晚上的事沈明就捞不住什么把柄。事后他大概真的会以为是自己长期疑神疑鬼,以致幻梦错觉。而如果自己杀了巨蟒,那定会令沈明乱了阵脚,不知他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事来,说不定还会波及他曾怀疑过多的苏韧夫妇……

不过,即便大蟒不害死自己,怎么能毫无痕迹逃出这间屋子呢?

他感到大蟒就在头部上方,那一丝丝凉腥虽然恶心,但此情此景,是有令他热血沸腾的新奇。

怎么办呢?如何才好?他冥思苦想,忍不住呼了一口气。

大蛇移动。然宝翔口里的蛇药味道,令巨蟒不敢太接近。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宝翔听到有人高叫:“老爷!老爷!”

那陌生的声音似就在门口,可对宝翔来说,无疑是一场及时雨。

“嘎嘎怦怦”,屋里面又是一阵机关响动。

沈明假装咳嗽,不悦地回道:“深更半夜,不知道老夫已睡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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