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说的强硬,无非是想让他看到我的态度,最后做什么决定,就看他自己了。
金佛极为缓慢的摇头:“大道至上,一切不谋而合,这就当作你点拨我的赠礼了。”
我还没来得及点头,他早就准备好的右手印一击,带着鎏金色的光波冲向我胸口。
在我昏迷之际,只听到一句:“可能吸收起来需要时日,可以慢慢来,经常打坐吐纳,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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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来,连对时间的掌握能力也更高了很多。
哪怕这段时间我是昏迷状态,但因对大道的悟性,我能清晰感受到时间过去了十二个时辰。
眼前的寺院、金佛都空了,我又回到那个原先有壁画的地方。
如同有指引一般,我推了一把那面有壁画的墙壁。
墙壁訇然中开,一面被炸的粉碎,脚畔卷起尘嚣,破开尘埃,在乱宇喧嚣中仿佛周身笼罩着淡淡金光,如同水痕波涛中泛过微微潋滟。
掌心朝上,透着金光,带着淡淡不属于金佛的戾气,迅速一掌挥向那个布衣女人。
金光一掌破开所有飞尘,就像是结印一般定在女人头颅上,女人甚至没来得及惊叫一声,就被定在了原地。
几人向这边看过来,池旭最先喊了句:“爸爸!不是,大佬牛逼!”
我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看着女人的面目,和她对视。
瞳孔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眼眶,她直勾勾盯着一个人的时候,还有些瘆人。
我的手搭在她左肩上,淡淡的金光忽隐忽现。
她苍白的脸色慢慢变得如同活着的人一般,连血肉都渐渐充盈起来,气色渐渐红润,看得几人毛骨悚然。
“出口在哪里?”我淡声问。
几人满头雾水,她要是说出来了,她的整个墓不就被毁了吗?怎么可能干这么蠢的事情。
但李微汝明显从我身上感受到了金佛的力量,眼神里带着畏惧,堪堪向后退了一步:“我棺材里,我带你们去。”
我松开她的左肩,示意她走。
她果真向棺材走了过去,左手抓住外棺的一角,猛地一拽,把外棺的棺材板直接掀飞出去。
秦逸戎这会儿有了机会,走了过来,极为自然地抓住我的手腕:“怎么去了这么久?”
“出去再说吧。”我垂眸扫了一眼他的手,甩了出去。
李微汝翻到内棺的时候,还挑了一串舍利子出来:“我刚才看姑娘身上戾气很重,舍利子多少能压一压,最好还是戴着吧。”
她走近我,把串着舍利子的项链挂在我脖子上,我把手上的手链退了下来:“这是你送给宋博毅的,还是你带着吧,他不配。”
李微汝笑着点点头,我又添了一句:“我超度你吧。”
女鬼恢复李微汝模样的时候,是温婉动人又不失灵气的:“我知道姑娘您急着要做点什么积积德,但是我啊,不需要超度了,等你们出了这一关,我啊,就算解脱了吧。”
说完,她拉了一下内棺内的开关,乱石横飞,我们在破灭中狂奔——
我们出现在九运寺内,只是金佛不见了,池旭等人还惊奇了好一会儿。
我发觉秦逸戎靠了过来之时,在他之前开口:“NPC的踪迹应该不用和玩家交代吧。”
黑夜笼罩着树林,周则洺皱眉问我:“要不然,我们明天赶路吧?”
偶有风声吹过,互相拍打的枝丫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怪,阴恻恻的。
我懒洋洋地抬眼皮看了他一眼:“你想睡九运寺?”
周则洺一噎。
“那我们会不会碰上鬼怪啊?”陆薇不放心地问。
我散漫地笑了一下:“当然会啊。”
“啊?”
我脑海里突然想起曾经的一名玩家,一个十六七的男孩子,笑起来会有两个浅浅的梨窝。
他心肠很善,也不是很怕她,喜欢又克制又欣喜地喊我“姐姐”,盯着我看的时候眼睛都会发亮。
说起来,那才是我在系统中留下的最深的阴影,但目前一直没有出现过让我良心偿还的幻想。
那一队人没有这一队命好,赶上了和NPC一起通关。那会儿,我只能根据系统的命令做事说话,根本救不了他。
在他生命到最后一刻,我似乎把他推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我不记得了,他也大概是死了。
我的胳膊被人拽了拽,我回过神,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怎么了?”
“我们往哪儿下山?”周则洺问我。
“你们随意,我这里还有两张五雷灭鬼符。”我把符纸塞给孙严斋。
孙严斋诚惶诚恐地接过来符纸:“您……之前说,我们在墓眼吸收一柱香的时间,可以用来修道……可是我们对付那女鬼的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我随意“嗯”了一声:“打坐吐纳,平日多练运气,这时候下山就是让你们去撞鬼的,先练个手。”
正常玩家躲鬼还来不及,居然还有人主动撞鬼讨打???
齐严斋的嘴抽了抽,没敢接着问下去。
如果当年他运气好,被我推进的地方应该是地下尸库。
他一直没有出现在幻觉中,是不是说明他一直还活在系统的某个角落里?
要是他真的还活着,那我这次一定要把他带出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秦逸戎和我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我很自然的弯了一下嘴角:“没有。”
“你笑的很假。”
我没接着笑的出来,表情僵硬了一下。
说不出来这种笑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是当NPC留下的习惯,还是习惯看着玩家做一些很蠢的事情,亦或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而非表示心情喜悦的笑。
山腰的树林弥漫着薄薄的烟雾,透着鬼气森森。
他偏头,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看着我,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
有一瞬间,我居然觉得他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