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拎着早餐，跟着她进电梯。
轿厢里只有他们，他顺着刚才的话题：“你现在挺厉害。”
祁岁：“哪里厉害？”
詹延：“动不动就骂我。”
祁岁一副良心喂狗的表情，“我明明是夸你。”
“夸我什么？”
“夸你帅啊！”
“是么？”他唇角勾起得逞后的笑，“那谢谢了。”
祁岁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戏耍，反唇龇他：“要不要我再夸一次，你录下来，百年后做成二维码贴坟边里？”
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曾想詹延真的认真思考，笑若沐浴春风。
“却之不恭。”
“......”
祁岁心存郁闷，詹延最近心情很好，仿佛拍他一巴掌都不会生气。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将糗事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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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薄阳光打在香樟树间，柏油路车流影绰，校门口的马路虚线上站着维持秩序的交警和志愿者。
陈缃娴有先见之明，水泄不通的路段被一点点纾解时，三人已移步到校长办公室。
办好手续，陈缃娴要赶去画室，便把找班主任和取饭卡水卡等任务都交给女儿。
语气郑重，像把詹延的下半生都托付给她。
祁岁笑眯眯答应，转身就把少年抛诸脑后，飞奔到一班去找肖茵。
多大个人，不会自食其力？
肖茵晚到，但两人刚好在课室走廊碰上。
彼时肖茵正低头玩手机，祁岁的巨无霸熊抱袭击而来时，她连连后退两步，才堪堪将人捞住。
祁岁低头：“你看什么呢？”
肖茵掂掂她的身子，讲起这两天的轶闻。
“三中有个高三学长被人揍了。”
祁岁心一梗，又是高三学长。
“听说他老拿其他帅哥的照片去网恋，骗小女生，学校很多学妹都上过当。”
祁岁眉心皱得能夹苍蝇，这不是变态么。
肖茵感慨：“不知哪位英雄出的手，揍得真好。”
转角处，詹延慢悠悠地从楼梯口上来。她们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
肖茵眼神有几分玩味：“詹延，前几天听你转学我就觉得有意思，没想到，咱仨竟然还是同班。”
祁岁悄悄提示：“他在隔壁。”
肖茵哈了声：“走关系走一半？”
祁岁摇头，走动关系是陈缃娴与詹爷爷商议，个中考量她不懂。
但肖茵已经换上笑脸：“呵呵，咱冰美人能进二班也是证明实力的表现，你说对吧？”
肖茵有一米七，头发短黑直，戴副银镜框。
沉默时有书香气，可一说话，东北腔调就瞒不住，气场秒从乖乖女向御姐变换。
詹延“冰美人”称呼贯彻到底，暼了她一眼，不语。
两人打小学六年级就互看不顺眼，肖茵也冷哼一声，碰了碰祁岁的手肘，轻声问：“你说他到底为什么转学？”
祁岁瞎摸道：“估计有一中情结？”
肖茵嘁了声：“他个学渣有屁情结。”
但她们知道，一中的初中部直升高中，分数线会没那么高，这是外地校区所没有的政策优势。
詹延看向被挡在身后的祁岁，“我找不到办公室在哪。”
“哦哦。”祁岁摸摸鼻子，“我回趟课室再带你去。”
肖茵哼笑：“刚来就使唤岁岁，真不厚道。”
走廊学生渐多，挺阔高大的身影已成为吸睛的存在。
詹延不知在想何事，眼睑低垂，把玩着肩包带：“你厚道，给她喝酒。”
肖茵：“......”
两人在门外，詹延抬头就看见祁岁正跟班上一个模样周正的男生打招呼。
不同人、不同景，他终于踏入她的世界，一切都那么崭新……和刺目。
肖茵双手抱臂，从他眼中品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顿时来了兴致。
“他是我们班长方怀劲，上学期经常给岁岁带早餐。”
“两人还经常搭档比赛，会被老师叫去办公室额外写题的那种。”
“……”
詹延眼中暮霭重重，嗤笑。
“关我屁事。”
–
1班在六楼，而办公室在一楼。
按学校传统，越是重点班，教室楼层越高，只因他们初三毕业班都在“望远楼”。
登高望远，奋力争先，年级主任对此类玄学深信不疑。
只好苦了这帮尖子生，天天爬楼梯。
办公室内。
2班班主任的位置上，坐着个男人。
深棕条纹衫，黑裤黑皮鞋。身型略圆，面部略宽，发量，略少。
祁岁瞥了眼，作势推詹延回班：“你班主任不在，我们走吧。”
陈茂青见到他们，放下手里的报纸，中气十足地喊：“祁岁，过来！”
“……”
祁岁只好上前，乖巧回应：“陈老师。”
身后的詹延也跟着喊了一声。
他顿了顿，看见位置台牌显示：李媛霞。
祁岁在他旁边打耳语：“他是李老师的老公。”
陈茂青是1班班主任。
李媛霞是2班班主任，也是1班的化学老师。
夫妻俩势均力敌，竞争激烈，两个班的班主任被他俩轮流当，跟闹着玩似的。
但也能“夹带私活”，譬如现在，陈茂青就代替孕妻给转学生发资料和做思想工作。
祁岁之所以不想进来，只因陈茂青太能讲。她出于人道主义陪同了会儿，准备逃遁时，陈茂青就点到她。
他问：“你们俩个是邻居？”
祁岁：“……嗯嗯。”
“挺好。”陈茂青又望向詹延，“祁岁成绩好，你多请教她，争取把成绩跟上。”
詹延乖巧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