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公主舒心了,府里上下才能舒心不是。”
不知是嫌他太啰嗦还是听进去了,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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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晏推门而入。
昭宁正在哄碧琴喝酒,一口一个“姐姐”,吓得碧琴连连说“折煞”。听到开门声,看到一身寒气的男子站在那里,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你来啦。”
怎么有种同面首在一起快活、却被正房驸马捉个正着的扫兴感。
落入沈轻晏眼里,这是难以言说的失落。他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公事较多,一时忘了。”
昭宁让碧琴把菜都堆到他面前,说:“不要紧,我等久了有些饿,就先吃了些,你快吃吧。”看人一时没动,又后知后觉,“噢,菜凉了,绯月,你拿去厨房让热一热。”
沈轻晏却说“不必了”,跟着伸出筷子,直接拈菜吃起来。
昭宁又示意碧琴给他倒酒,“这是桃花酿,竟然也算风味楼的招牌菜。”
摇摇头,把酒盏往旁边推了推,“我不喝酒。”
酒都不喝,太无趣了吧!昭宁偷着撇撇嘴,给碧琴递了个只可意会的眼神,笑着问:“为什么不喝酒呀,在宫里时碰到好日子,我都会喝些果子酒呢。”
沈轻晏似想起什么,脸色倏然冷了下去,“习惯。”
不肯说,昭宁也不太在意,只“哦”了声,忽然问:“你那个表妹万怜卿,想必很招人喜欢吧?”
“嗯?”这话题转得忒快了,不过沈轻晏很快就意识到这话背后的意思,牵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是我那母亲说的?就连她都是十年前才进府,她家的姑娘又怎会与我青梅竹马?”
也是……出嫁前,昭宁就知道当今的国公夫人是续弦,只不过照万氏的意思,万怜卿现在还住在卫国公府等着在京城觅一门好亲事,整日以泪洗面,多半与沈轻晏有关。
若本来郎情妾意,自己却做了打鸳鸯的大棒,那实在太不应该,想个法子和离便是。
然而见她没说话,沈轻晏头一回主动开口,“卫国公府的后宅不归我管,塞进去的人也与我无关。”
这就是撇清关系了。昭宁松口气,这样最好,大家和和气气,不争不抢,一辈子很快也就过去了。
想打听的已打听到,好似也没有什么留下去的必要,她起身道:“风味楼的菜果然很不错,你先吃着,我去沐浴,感觉有些困了呢。”
沈轻晏颔首,昭宁便带着侍女们出去,接着问剑被打发进来伺候着。
“菜都凉了!”小侍卫痛心疾首,“公子怎能吃这种东西,公主虽然脾气好,可当真是不会照顾人,属下这就让厨房现做了饭菜送来。”
“不必,只是为了果腹。”沈轻晏顿了顿,“毕竟等了一个时辰,又吃了醋,给她个面子也无妨。”
问剑茫然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印象里,风味楼的招牌菜中,没有需要放醋的啊。
那边厢昭宁带着碧琴往浅岚居走,晚风拂面,甚是舒服,走出几十步,她很感慨地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公主怎么忽然这么说?”
“你瞧沈轻晏多好哄啊,堂堂卫国公世子,给什么吃什么,那菜色……啧,”昭宁脸上有点嫌弃,“吃之前我就知道不会比御膳味好,没想到竟差了那么多,卫国公府就算再差,那也是个国公府,他应该也吃过比这好得多的东西,而今天那些不仅是咱们剩下的,又凉了,搁我是一口也不可能吃了,沈轻晏却拿起筷子就夹,显然平日里没谁把他放在心上照顾着。”
碧琴“啊”了一声,面露同情,“好可怜。”
“是呀,好可怜。”昭宁叹气,“母后说的没错,这天底下可怜人太多,尽量抱有良善之心,回首之时便不会太后悔……下次还是不让他吃冷饭了,我不会照顾人,只能自己吃什么用什么带上他罢了。”
因着这个缘故,晚上二人同床共枕时,昭宁特特地往旁边蹭了蹭,生怕自己再让驸马睁眼到天明。
沈轻晏背转过身去,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均匀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果然万事不挂怀的人,睡得就是快。
然后……一个翻身……胳膊搭上来了……又动了动……腿搭上来了。
嗯,还是如此。
沈轻晏目光漠然,身体甚是僵硬,但终究没有把昭宁推开,而是努力地闭上了双眼。
能怎么办呢,名义上她是自己的妻,不想圆房已是委屈她了,她也不曾闹过,要是还把人推开,他沈轻晏还算个男人?
耿耿长夜,沈世子一面告诉自己没必要冲着女子发脾气,一面卑微地……继续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