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的方向直指谢沉翊!
那长剑来得突兀,偏偏慕初黎术法修炼还不够纯熟,想要召出一旁的树藤来拦来不及,电光火石间眼前忽有人影一闪,有人快她一步挡在谢沉翊身前。
长剑入骨声应时响起。
炽匀挡在谢沉翊面前,拔出手臂的剑刃,扔在地上,也没理会手臂透骨的伤口,抬眼冷冷望向司空泉身后出剑的一人。
那弟子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辩驳:“……小师妹说抟盛骨在他身上。”
他看不出慕初黎是什么修为,但这个谢沉翊,虽然看上去好像只是一个凡人,但他既然一眼看透大师兄乾坤袋中装着那二人,显然不是寻常凡人……
然而小萝莉却是点点唇角,摇头不解:“我没说那两位哥哥姐姐有抟盛骨。”她分明是想把慕初黎的那一番解释,说与大师兄听。
凭空见血,谢是拔刀冷对,生出几分杀心。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炽匀按住受伤的手臂,讥嘲出声,“谢三公子身负的乃是夭骨,而不是什么抟盛!”
“……夭、夭骨?!”
众修士一时不可置信。
却又无法否认,抟盛骨与夭骨不仅可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夭骨对灵力的敏感程度,更是远超抟盛。
……身负夭骨,怪不得这位谢三公子的身上,半丝灵力也无。
只是据说身负夭骨之人,连五岁都活不过,而这位谢三公子,明明看起来将近弱冠之龄,为何如今仍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司空泉见状也是扬眉微诧,上下打量了谢沉翊好几眼,方道:“可否……”
然而话语未落,周身倏然风起!
那风十足迅猛,霍然卷过司空泉及身后那几名修士,司空泉抱着小萝莉安然不动,却有几名修士被卷得直接飏上了天,又重重摔落在地!
与此同时,空气中隐约浮漂一抹似缠绵似干练的香气,香气入体,让人止不住脚软。
慕初黎皱皱眉心,诡异生出一种在哪里闻过类似香味的感觉。
对面的司空泉一挥袖去了风和香气,神情现出几分肃然,打量了一眼周身:“高人何不出来一见?”
风声渐而卷上对面屋脊,凝出一人身影。
那人背月侧身而坐,身段窈窕纤长,虽然是女子的姿态,但身后九条尾巴随风飞舞,遮月闭月,妖气一瞬高涨冲霄。
竟是一只九尾狐!
众修士神色一凛。
慕初黎也是一步上前,将谢沉翊护在身后。
《繁华梦》中有一堆妖物,九尾狐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毕竟这东西在神话中一直存在,可说是玄幻小说必备妖物,她也不能落了潮流不是?
只是九尾狐天生妖邪而实力剽悍,并非寻常人可以应对,如今这女子也不知是正是邪,是友是敌,总要戒备着些。
那女子的面容掩在暗处,距离又远,慕初黎看不清面容,只感觉在她护着谢沉翊一步上前戒备时,女子似是若有若无地瞟了她一眼。
隐约着,好像……还哼了一声?
慕初黎蹙了蹙眉,又有一种莫名其妙地熟悉感。
女子的视线很快移上司空泉,抄手一笑,嗓音干爽咬字清晰,丝毫没有属于狐族的魅与惑,反而让人觉得飒爽明丽:“我来此,是特意替人捎个信儿。”
“承铭道君,”她唤出司空泉道号,“慕世子慕九辞,有请道君一叙。”
突然听到自己这位哥哥的名字,慕初黎眉心一跳。
司空泉顿了一顿:“敢问慕世子相邀,所为何事?”
女子也没隐瞒,托起腮道:“你们不是都对抟盛骨有兴致吗?慕九辞他抟盛本盛也良久没有活动筋骨了,闲得骨头都要锈了,所以特意邀请承铭道君切磋一番,也好增进一下与首席大师兄的交情。”
众修士闻言一怔,又觉得无可厚非。
毕竟慕九辞也是苍烛山弟子,就是不知他的师父上山哪一位长老或真人,只是知晓在十年前的门派大选中,年仅十二岁的慕九辞一掌击败一名元婴期弟子,一战成名。
……这般的修炼速度,便算是他们天赋异禀的大师兄,也是难以望其项背。
如今想来,慕九辞那时便能击败元婴修士,而今十年过去,也不知此人增长几何。
这般天赋,身负抟盛骨……当真引人嫉妒。
司空泉沉吟一瞬,倒也坦然接了:“能与慕师弟切磋,是我之幸。”
他又转过来,再次望定谢沉翊,想了一想,还是慢慢道:“父亲曾有言,忍世人所不能者,必为人上之人,成经天纬地之业——夭骨本该夭折,公子竟然能活至今日,父亲爱才惜才,若是知晓,当十分欣喜。”
顿了顿,又一笑:“不知公子……可否愿意随我往苍烛山一行,见过父亲?”
身后修士霎时喧哗。
能被承铭道君亲自引进掌门,是多少人多少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一个身负夭骨之人,竟然有此等机遇!
便是旁边炽匀都惊愕良久,谢是眼中更是迸出狂喜之色。
苍烛山上英才荟萃,更别说苍烛山掌门司空一鸿,若是有心一助,主子说不准不仅可以摆脱夭骨困扰,更能修习灵力!
慕初黎闻言却是心底“咯噔”一声。
司空一鸿那个老怪物,修为高深且多疑,若是亲眼见过谢沉翊,定会察觉血脉异出,进而知晓谢沉翊的身份,到时必会除这个幼子而后快。
慕初黎下意识地想替谢沉翊遮掩,然而一动又怕被司空泉注意,毕竟这人是人上之人,谁也不敢保准细看之下不会发现更多异常,到时反而更添困扰。
她只好慢慢屏住呼吸,小心看向身侧的谢沉翊。
少年容颜精致而宁和,长睫柔软垂着,慕初黎眼睁睁看着他低眼温和一笑时,心底霎时一紧。
便听到少年淡淡开口。
“不了。”他道,“多谢承铭道君好意。只可惜谢某是个懒散性子,平生也无甚志向,只想做个小白脸,日后守着心悦之人吃软饭,一生碌庸也无妨。”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