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瞧着这副景象,慕初黎又一时失神。
她犹记的在现代时,那次坐公交遇到了一个色狼,想要摸她的腿,却被齐阑敏锐察觉,擒过那色狼的手腕便来了个九十度直角转弯,又在那色狼撕心裂肺鬼叫的时候,一脚将他踹下公交。
那色狼摔在地上,抱着手腕色厉内荏地放狠话,说是要告她故意伤人罪。
齐阑闻言只是一笑,一撩长发,用高跟鞋的细尖一脚拧上色狼大腿上的软肉,在色狼的崩溃喊叫中扬唇一笑,用脚尖挑起色狼的下颚,满不在意。
“行啊,去告,我在这等你。”
最后在色狼求饶声中,一脚将人踹了足足两米远。
慕初黎那时就好奇过,齐阑终究是一个女人,哪里来那么大的气力,将一个男人一脚踹飞。
如今回想,才知其中深意。
再回想在靠近慕九辞时,那种莫名的熟悉与信赖感。
……她所以的穿书,恐怕不仅仅是穿书这么简单。
但怎样也不能让陆箫和齐阑打起来。
慕初黎刚要起身,却被对面的凌遥抬手拦住,男子眉眼间浸润着温和,语调也是一般的温和:“无妨,她二人不会出大事。”
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插不上手。”
插不上手?
慕初黎一怔,然而眼瞧着二人愈发剑拔弩张,来不及细想,忙不迭要下楼。
“你是妖物!你是狐狸成妖!”见齐阑一副置身事外好整以暇地态度,那边的陆箫磨磨牙,又把手往腰侧一探,“我有照妖镜,待我照出你的原形,看你如何狡辩!”
正在往楼下冲的慕初黎“……”了一下。
她的这位……娘亲,东西备得还挺齐全的来着。
然而陆箫往腰后的手掏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我的照妖镜呢?!”
齐阑被她抵住脖颈,但笑不语——嗯,好像是刚刚被她随手扯了扔了。
这边的慕初黎已经冲了过来,刚要探手先拉过陆箫让她暂时冷静下来,然而右手伸出时,却是径直穿过陆箫的身子。
慕初黎一怔。
碰不到?
……插不上手?
她抬眼看向二楼之上,正含笑不言的凌遥。
那边的陆箫摸不到照妖镜,倒也不气馁,狠狠一把再将人掼到墙上,哼声一笑:“物证没有,还有人证!”
她手一抬,人群便飞出一名少女。
那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群芳楼侍女的打扮,容貌只能算是勉强清秀,但抬眼之时,目光盈盈惹人心疼。
“这是陪在你身边的侍女,名唤嫣然,你该认识。”
陆箫盯住齐阑,微抬下颌。
“我是在今晨,嫣然外出为你采买时,遇上她的。”
嫣然自幼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长大。
没想到老天不开眼,嫣然十二岁那年,父亲身染恶疾,为了给父亲治病,嫣然只能卖身入了青楼。
然而,便算因为卖身得了一笔钱,但是父亲病重已经无力回天。
父亲死后,她将父亲葬下,伶仃一人在青楼,无依无靠,孑然一身,平素只能瞧着别人的脸色行事,稍有不妥更是会被殴打辱骂。
她不敢奢求那些富贵荣华的日子,只希望这样苟活下去,没想到前些日子的一晚,她自半夜醒来,却看到屋内烛火的映照下,女子身姿窈窕婀娜,背后齐齐生出九条尾巴!
她所侍奉的主子,竟然是妖怪!
嫣然惊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每日心惊胆战,直到今晨外出采买。
说到此处,陆箫冷笑一声,又将齐阑往墙上狠狠一搡:“还不承认你是妖怪?!”
齐阑闻言只是一笑,又若有若无地瞧了眼一旁面色发白,咬紧唇角,低头似是不敢看她的嫣然,下一瞬,手上发力。
陆箫手中长剑被她一格一拦,反手便到了齐阑手中。齐阑如法炮制,以剑将陆箫抵上花壁,又提唇一笑:“这位比姑娘还俊俏的小公子,我先跟你说明一下,这位嫣然,是自小到大就生在长在群芳楼的。”
她一笑:“不知生父,也不知生母。”
陆箫一怔,又一怒:“胡言乱语!你……!”
身侧“噗通”一声,竟是嫣然径直跪下。
嫣然声与泪下:“对不起,对不起陆箫姐姐,是我辜负了你的善意……我所说的一切,都是骗你的,全部都是。”
她从来没有什么病重的父亲,自小便是孤儿。
特意编出一个悲惨的身世来欺骗陆箫,不过是因为她瞧出来陆箫衣着材质不凡,又心思剔透不染世俗,容易……被骗,所以才讨得陆箫可怜。
……果然,陆箫把身上带的银两,连带着发饰耳珰玉佩,都给了她。
陆箫呆在原地。
……从头至尾,她都在利用她的善良。
慕初黎也是一时发怔。
齐阑却是无声一笑,又瞧了眼嫣然。
嫣然忙拭了拭眼角的泪,又低下眼,小声道:“还、还有,阑儿小姐是……人,是人,不是什么妖。”
陆箫身子一震,猛地挣开齐阑,怒然:“你胡说!”
嫣然骗她身世倒是其次,但齐阑是妖却是货真价实的……她怎可能连一只妖都认不出来?!
然而楼上很快传来一人不耐的声音:“行了,还没闹完吗?”
二楼,薄帘拉开,男子衣着华贵,面容也非常俊秀,看容貌应当是一个温和知礼的人,然而如今像是有心事在身,让他的眉眼浮现出几分不耐,瞧着楼下的陆箫:“被你扰了大半天的兴致,都到了此种地步……作何还要纠缠不休?”
男子身旁,一名藏青色衣着的侍卫沉默而立,腰佩长剑。
慕初黎的目光在那把剑上落了一落。
长剑旋蟠龙,是皇宫的侍卫。
《繁华梦》的谢淮川作为皇帝,虽然如今应该还是太子,身旁跟随的侍卫,也都配备着蟠龙长剑。
……这男子,应当是宫中的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