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黎怎也没有料到,她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狠了下心把自家男人推出去给别的人做夫婿,结果到头来是她成了准夫婿。
这都离谱到了什么程度???
直到坐到了城主府里,她也没回得过神。
反倒是这位城主亲亲密密拉着她的手,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我名唤褚凤歌,你若愿意,唤我凤歌或者姐姐便好。”
慕初黎有些搞不清她的脑回路:“城……姐姐怎会选择了……我?”
褚凤歌啧声:“臭男人什么德行便不说了,就是那些姑娘,看我的眼神,除了嫉妒和羡慕,我几乎从她们眼中看不到别的情绪。”
“只有你。”
只有慕初黎,是用那种欢喜而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她。
慕初黎尴尬的笑了一下。
欢喜?
又没有深仇大恨,而且从最初的准备来看,某种意义上谢沉翊还是来骗婚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得到凤鸣赋黎……其实她是有那么一点愧疚。
至于欣赏。
试问谁心里没有那么一个大侠梦啊,遇到这么一个飒沓英姿的姑娘,简直就是侠女的现实版,仗剑天涯!除恶扬善!自然会生出欣赏和喜欢之意!
……哪里想到,会误打误撞得这么离谱。
褚凤歌还在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刚要继续说,然而余光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了站在一侧的谢沉翊。
之前在客栈时,褚凤歌突然出现在身前时,好在慕初黎反应快,迅速松开了握着谢沉翊的手,但还是让褚凤歌看了谢沉翊好几眼。
虽然长得不错,但臭男人,长得再怎么好也是臭男人!
好不容易慕初黎扯了个谎,说是谢沉翊是她的……家仆,贴身照料她的家仆,才勉强蒙混了过去,顺利将人带进了城主府。
然而如今到了城主府,褚凤歌一抬眼又看到他,心中的不满蹭蹭蹭又上了几层。
“家仆是吗?”她一指屋外,抬着下巴淡淡道,“去,和下人仔细学学府里的规矩,如何备置茶点,如何布菜摆筷,如何伺候主子……你应该都会,好好熟悉熟悉,我一会儿便过去查看,瞧瞧你准备得如何。”
慕初黎忙不迭按住她的手。
谢沉翊再怎么说也是被伺候惯了的世家公子,慕初黎见过他唯一伺候人的时候,还是在被楚遥凌特训时,她每天被打的灰头土脸动都不想动,谢沉翊倒是会给她照料的井井有条。
但是倘若让他真正去做个下人,去做那些极其细琐的事情……
保不准会露馅啊!
于是现场找借口:“他……自小身体不好,一般只贴身伺候我,倒没有做过那些累活脏活。”
褚凤歌瞧了她一眼。
慕初黎满心忐忑,但还是尽可能还是让自己的目光显得真诚些。
良久之后,褚凤歌才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她的手,苦口婆心道:“好妹妹,听姐姐一句劝,男人啊,最不能惯着来。”
慕初黎忙点头附和:“是是是,好好好。”
见她如此,褚凤歌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又对着谢沉翊抬抬下巴:“那你自己下去看看,能做什么就做些什么,我也不要求多了,免得惹你家姑娘心疼,只要侍奉好你家姑娘就成。”
慕初黎刚要再拦,却见谢沉翊对她安抚地笑了笑,示意无碍,慕初黎才叹了口气,眼巴巴地看着他出了门。
城主府内卧虎藏龙。
刚刚往城主府走的时候,领头的一只大象也不知为何突然发狂,眼看着就要踩到行人了,牵象的那人手腕一沉向下一拽,大象生生被拽得拉了下去!
甚至双足狠狠落地,将地面砸了一个将近半尺的深坑。
牵象的人都能有这种实力,偌大的一个城主府,谁知道都存在了些什么能人。
而谢沉翊一个人……
手腕一沉。
又是褚凤歌拉了她一下,望着她的眼神心情复杂。
怕她盘问谢沉翊,又或者给谢沉翊什么难题,慕初黎“呃”了一声,无比干脆利索地把周勤宇那个渣渣推了出来。
“其实啊,姐姐,这些不劳姐姐叮嘱,我心里十分清楚。我遇见过一个臭男人,浑身不干净,名义上说着喜欢我,转身就去找别的女人,脚踏两只船……后来我把他推到水里了,聊作惩罚。”
最后一脸义愤填膺,下了结论。
“就像姐姐说的,男人最不能惯着来!”
见她如此,褚凤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左一句补充“妹妹还是惩罚的太轻了些”,右一句“要我说应该把他剥了皮挂在城门示威”。
慕初黎点点头,又微微笑。
心道你这又剥皮又挂城头的,应该和我哥蛮有共同语言的。
“赏赐的东西,我一会儿叫人搬进来,你坐在这里等着就好。”褚凤歌顿了顿,望着门扉又冷笑一声,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便先不陪你了,傍晚再过来。”
府里的那些老家伙,现在应该都因为她找了个姑娘做夫婿,怕是连屋顶都要掀了。
她可要过去好好招待招待。
……
直到褚凤歌彻底消失,慕初黎才重重地呼了口气,没有骨头似的倚靠在背后的座椅上。
要了命了简直。
然而她一口气还没喘地匀,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怎么这么快就去而复返了!
蹭一下从椅上坐起,看到锦袍长袖的背光而来的谢沉翊,慕初黎才心下一松。
又注意到他手中还端着一个水盆。
慕初黎没心情管水盆不水盆的,见人走近,立刻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遍,又问:“怎么样?刚刚去了哪里?没人为难你吧?”
谢沉翊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水盆放在她的脚边。
而下一刻,谢沉翊径直在她身前蹲下,抬手就要触上她的小腿。
慕初黎:“!!!”
她蹭一下就要往后跳。
一时太急忘了身后还有椅子,右侧后脚跟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