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黎心底“咯噔”一声。
下一瞬,长箭携劲风呼啸而来!
修士所射之箭远不同凡人,长箭射来的瞬间,慕初黎便清晰感知四野灵力随之共振,周身的灵力都在挤压着他们,径直迎着长箭往上撞!
慕初黎一掌推向谢沉翊后背,继而代他迎上长箭。
她掌心一握,地下突生一排纵向摆开的树木,瞬间长度达百米,屏障一般拦阻长箭攻势!
孰料那转瞬即来的长箭却是层层破开树木!树干四散炸裂之际,长箭攻势却是丝毫未滞!
实力相差太远,无异蚍蜉撼树。
她拦不住!
而箭尖瞬时至眼前!
慕初黎瞳孔一缩。
脑中一瞬空濛,她下意识地张臂要以身体接住长箭,护住身后的谢沉翊时,背后腰身一紧,被人猛地锢在怀中。
谢沉翊一手揽住她,一手迎着长箭,五指虚虚一握!
周身呼啸的灵力风暴霎时一停,四野澎湃的灵力突然一空,挤压在身上的灵力瞬间消失,便是这支携了不知多少灵力而来的长箭,也是眨眼之际失了力道。
与寻常箭器无异。
慕初黎手一挥,风刃迸发,将堪堪就要撞上胸口的长箭打落一边。
又恍惚了一下。
四野灵力一瞬消失,模模糊糊间竟让她生出一种处于真空的状态,没有任何重力束缚,轻地好像稍稍一跳,就能摸到月亮。
但如今不是多想这些的时候。
身子一转回抱过谢沉翊,又猛地向前一冲。
二人撞入山河图中。
……
桐城城门之上。
一名棕色劲装的男子上前几步,斟酌了一番,又向着背对而立的黑衣女子躬身行下一礼,道:“国辅,那二人……”
国辅这一箭,便算整个大弥弥之境,也是难有敌手。
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不过元婴修为的少女,还有个连灵力都没有的少年,竟然能拦得下来,更是安然无恙离开此地。
……尤其是那名少年,明明只是一个凡人,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瞬间吞噬四野灵力。
那一个瞬间,便是他,也觉得周身一空,所有的灵力突然化作虚无。
顿了顿,男子又躬身道:“可是需要派人前往人界,将二人斩草除根?”
日后若是相遇,此二人定成大患。
女子良久未发一语,正当身后的棕衣男子疑惑要抬眼时,却听她“嗤”地一笑,道:“去呗。”
棕衣男子领命欲去。
却听女子又道:“你若能去人界除去这二人,我跟你姓。”
棕衣男子:“……”
女子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
那少年自不用说,没有灵力却能吞噬灵力,浑身上下都透着诡异,更诡异地是,她看到那少年的第一眼,便心生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熟悉到她只想一箭射死完事。
而那少女更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使用术法的方式非常生疏,接触灵力的时间应是极短,却修到了他人数十年,甚至终其一生,也修不到的元婴修为。
这样的两个人,在他们的地盘上,尚且能安稳逃脱。
更别提到了人界。
……还妄想除去他们?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女子抄手淡道,“那二人哪里需我们动手,怕是在人界,也会招惹不少嫉恨……让他们自己闹腾不好?”
看着身子躬得越发低的下属,女子叹了口气,懒得多言,摆摆手转身道:“走吧。”
桐城城主还没见过呢。
棕衣男子疾步跟上,又是沉默一瞬,瞧了眼身后跟随的死士,踟蹰道:“既然桐城城主褚凤歌窝藏人界之人,可是需要降罪?”
女子瞟了他一眼:“哪儿呢?”
棕衣男子愣了一下,抬眼不解。
“人界之人在哪儿呢?”
“就方才那……”
“你能证明那二人是凡界之人,还是我能证明那二人是凡界之人,又或是我们能将褚凤歌窝藏凡界之人的证据,摆在众人面前?”
棕衣男子哽了一下。
“好歹得出师有名啊。”女子叹了口气,又道,“何况啊,何必要为难褚凤歌那个丫头……我瞧她挺顺眼的,只人平定桐城之乱,巾帼不让须眉。”
停了片刻,又追忆道:“说不准等我那天一命呜呼了,她就可以继位国辅。”
棕衣男子一震,脚步一停,又忙几步上前,行礼正色道:“国辅玩笑了,国辅无疆,整个大弥弥之境都仰仗着国辅。”
女子笑了一下,倒也没纠缠在这个话题上。
又侧过脸,望了眼那二人离去的位置。
脑中不由回想起,在那二人消失的前一刻,那是少年遥遥抬眸,与她对视一眼。
……
慕初黎落地的瞬间,便一把按住胸口,呕出一口血。
是那位国辅一箭射来时,四周灵力挤压,给她造成的内伤。
山河图落下的位置随机,两人想来是落到了荒山野岭,周身除了树就是草,一个人烟也没有。
她又负伤,不宜多动,谢沉翊只好搀扶着她,就近寻了一处破庙暂且歇息。
山河图内时间流转与外界不同,等到他们安置下来后,已入了夜。
谢沉翊又寻了些柴火,慕初黎打了个响指,面前的柴木上便燃着温暖的火焰,“哔啵”作响。
看着忙前忙后,又探手触上她的额头的谢沉翊,慕初黎摸索触上他的指尖,握住他的手指,低低咳了一声。
刚要开口告知谢沉翊自己已无大碍,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门板被撞开的声音。
没想到大半夜的,还有人会进来!
被大弥弥之境国辅激起的碾压极恐惧仍历历在目,慕初黎条件反射性地一个激灵,险些从他怀中直接跳起,却被谢沉翊一把按下。
“无妨。”
慕初黎还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