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谢沉翊抬指点点自己的唇,一笑:“这里,不会留下痕迹。”
慕初黎额头青筋一蹦,险些没忍得住,一脚将他踹出去。
又叹了口气。
“旁的事暂且搁搁。”她又拉过谢沉翊的手,转身就要下车,“许其麟此事是不是另有玄机,你知不知道一些内情?”
却被谢沉翊拉住:“此事我们插不了什么手,稍安勿躁。”
慕初黎抿了抿唇,又点了点头。
许其麟为人如何,她虽不了解。
但池瑶瑶显然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此次下山,又是特意带下许其麟……怕是真的事有蹊跷。
便听到车外一直旁观不言的池瑶瑶终于出了声。
“许其麟。”她唤了一声,又静静凝望了他许久,“你甘心吗?蒙受不白之冤,无端被人辱骂十五年……你甘心吗?”
又望了一眼懵懂站在他身边的谢怀薇,道。
“亲生女儿就在眼前,却不敢认,甚至要为她的一生蒙上污点……”她道,“许其麟,你甘心吗?”
“什么亲生女儿!什么亲生女儿?!”话语未落,便听猛然回神的谢怀薇嚎叫出声,她抱住脑袋,无措地重复,“胡说!谁是亲生女儿!”
她不是傻子,有一些东西能听得懂。
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有一个名唤许其麟的人,他是前朝余孽,他是大俞的贼子,他是叛徒,他是害了大俞边境动荡不安十余年的罪魁祸首!
他是罪人!
他是罪人!
他是罪人!!!
她抬手颤颤指向许其麟:“我不认识他,我才不认识他!我的父亲明明是当今圣上!是父皇!”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谢怀薇手脚发抖地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毫无迟疑地往地上一摔!
“啪”一声。
玉制簪子碎裂的声音清晰到刺耳。
“我姓谢!是父皇的女儿!”
许其麟的目光在那方碎裂的碧玉簪前,停顿了良久,又一语不发地微微侧开脸,闭上了眼睛。
“他不是你爹。”对面的谢淮川应声,将谢怀薇唤道自己身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又死死盯住许其麟,“怀薇,他不是你爹,他也不配做你的父亲!”
话语落,手抬。
周身持弓的侍卫手一松,长箭齐齐射出,直往许其麟而去!
池瑶瑶冷笑一声,刚要引雷将长箭尽数劈落,抬手之时,也不知哪里来了阵风,一卷一荡,将箭矢尽数挡在原地。
那些射箭的侍卫自然不知他们是修士,见射出的箭无端一偏,顿时一惊:“神谕!”
池瑶瑶瞧了眼一旁门帘紧阖的马车。
倒也不曾多言,提唇一笑:“是啊,神谕……想要杀许郎,太子殿下不妨先问过老天同不同意!”
谢淮川也看了一旁的马车一眼,又抬手示意周身的侍卫放下弓箭,皱眉道:“勿要误伤无辜之人。”
“师姐。”却见一侧的司空泉望了眼池瑶瑶,又瞧了眼一侧的马车,皱了皱眉,冷声道,“修士不可插手皇权之事!”
池瑶瑶救下吕县百姓,虽也对朝堂局势带来些许影响,但尚在可控范围内。
但许其麟之事,便是他也有所耳闻,牵扯西北,牵扯当今朝堂,贯穿将近二十年,实在不该是他们该管之事。
池瑶瑶却是一笑:“陆小姐先前刚刚问过什么,师弟莫非已经忘了?”
你之所以修仙,是为了白日飞升,还是仗剑造福苍生。
司空泉皱眉,还是忍不住道:“修士牵涉皇权,必遭天谴。”
“若是能为许郎洗清冤情……”池瑶瑶笑了一声,“无所怨怼。”
又抬手止住还要再说的司空泉。
她转过脸,重新看向许其麟,又一笑,不知是在问他还是在追忆:“许郎,你可知,我是在何时,便喜欢上你了?”
许其麟闭眼不言。
池瑶瑶也不在意,自顾自道:“是早在二十年前,你高中状元,打马过帝京,意气风发。”
她仍是记得,那时的她因事路过帝京,听到楼下敲锣打鼓,本觉得吵嚷,不耐望出去时,便是青年高坐马上,风姿无双。
“后来啊,我听闻你与临汾公主成亲,很是伤心,但又想,若是你能幸福,也无所谓啦。”
毕竟,一个修士,一个朝堂之人,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孰料,后来却听闻你乃前朝太子遗孤,领兵征战大金,埋葬西北十万大军,刻意报复……我却不信……”她道,“所以,我去了西北,寻到了近成活死人的你……”
“别说了!”
被许其麟打断。
“可我偏要说!”池瑶瑶笑,“我本就是心直口快之人,容不得什么委屈,更容不得自己喜欢的人受委屈!所以……过去的一切,我今日定要说出!!”
话语未落,就见许其麟闭了闭眼,他抬起了手,将一直握在掌心的五块碧玉废料,扔在了身前。
玉料落下的瞬间,池瑶瑶脸色倏变!
她猛地冲上似是想要拉许其麟,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猛地弹了开去!
池瑶瑶再冲!
一侧的马车突然传来谢沉翊的声音:“左二玉料,前移半寸,左三,后移两寸。”
来不及多想,池瑶瑶按照指示,迅速将面前的玉料分别挪动两块,又迅速探手一抓,一把抓住许其麟后,往自己身后一怼!
将他拎下了马车。
谢沉翊:“束魂阵。”
“束魂阵?”慕初黎不解,“这阵法有什么特别吗?”
看池瑶瑶刚刚都要吓死了。
“顾名思义,束缚魂魄。”谢沉翊道,“束魂阵以布阵之人为阵眼,束缚住自己和死者的魂魄,驱使死者魂魄做事。”
顿了顿,又道:“束魂阵可维持十余年,过十余年而阵法不破,布阵之人会魂飞魄散,那些被束缚的魂魄也会获得自由,自去投胎。”
谢沉翊话语落下,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