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谢沉翊的手搁在她的腰上,又在她动作的瞬间,便将她及时揽住,慕初黎就蹿出去了。
“怎么?”端王哼声一笑,也不知道怎么一倒弄,顿时传来女子千回百转的娇吟,“我满足不了你?”
“没有,你最厉害。”女子咯咯咯地笑,“就是想要尝个鲜嘛,你现在不也背着你那位恩爱的王妃,在尝我的鲜……可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个孽种。”端王冷嗤一声,“我也不知晓是哪里来得野种。当年我受人之托,勉强将那个孽种养在我的膝下,的确生得个尤物模样……若非是个男子,我也想要尝尝……”
慕初黎:“!”
她出去就把端王阉了!
“那个孽种?可是就我所知,这个孽种可是帮了你不少忙呢。”女子娇笑,“好像当初不少的囚犯和前朝欲孽,都是他替你审的?”
端王“嗯”了一声:“皇上的那些私密事,不便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就交到了我的手上。本来只是想让那孽种试上一试,想不到获益匪浅……”又笑了下,“孽种虽然是孽种,但的确是把好刀。”
假山中的慕初黎闭了闭眼。
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没有直接冲出去。
谢沉翊既然带着她躲在此处,就定是有所打算,她不能为了争一时之气,坏了谢沉翊的安排。
那边的端王继续道,竟是有几分萧凉和讽刺:“可惜啊,狡兔死,走狗烹,我当年为皇兄做了那么多的事,到了如今,他却对我生了戒备之心。”
那些关攸着大俞命脉的囚犯和前朝余孽,不仅没有再被送过来,端王府的兵权,也被收缴了不少。
近来闻听朝廷的动静,怕是过不了多久,王府便会半丝兵力也无。
“既然皇兄不仁,就莫怪我不义。”端王冷笑一声,“这皇帝也该换换人坐了。”
女子“哦?”一声,又媚笑道:“不知王爷有何计较?”
“我之前得到一个秘法,说是来自什么大弥弥之境,可以将活人炼成活死人,不仅刀剑不侵,而且没有自主意识,只听从主人的命令。”
慕初黎一惊。
大弥弥之境国辅的活死人之术,端王怎会知晓!?
端王闷声一笑:“我特意留下腾云寨的那些蠢货,可是专门为这秘术准备,日后好为本王开疆拓土,造累世功绩!”
慕初黎冷笑。
怪不得那日她都那样顶撞端王了,这人却丝毫不曾记仇,原是存了这份信念。
枉她当时还自我反思了一番,考量是不是她将端王看走了眼,这人其实是个忠君爱民的好王。
就听端王又道:“只是想要将寻常人炼成什么活死人,十分困难,并非一朝一夕才可,而且,还需什么阵法辅助?”
“阵法?”女子闻言一诧,又掩唇一笑,“阵法此物,可是非常精妙,便算我活到至今已有三百余年,仍是摸不透阵法的关窍,更别提你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呢……劝你还是早早放手。”
端王冷笑一声:“不是还有那个孽种吗?”
“谢沉翊?”女子眉头一挑,又一笑,“据我所知,他好像距离弱冠之龄,也还需两年……小小年纪便精通阵法,造诣匪浅,可是天纵之才……啊!”
又娇喘一声,“你别生气嘛,我说的可是实话,若是利用得好他,可是一人可敌千军万马呢。”
端王又呵声一笑:“我知晓。不仅是那个孽种,还有他身边那个姓陆的女子,也是个值得利用的角色……难得一见的修士。”
慕初黎扬眉一诧。
一个谢沉翊不够,竟然还把算盘打到她头上了。
“修士?”女子闻言语调一提,几分新奇,“难得在帝京遇到修士呢……也不知那妹妹生得何种模样,修为又高深与否……相信我若遇见了她,当是十分喜欢呢。”
又咯咯咯地笑了开来。
慕初黎:“?”
谁用你喜欢?
“那丫头对那孽种喜欢得紧,”端王冷嗤一声,不屑道,“只要我制住那孽种,就不愁她不为我用。”
慕初黎:呵呵。
两人边说着,又滚到了一起,眼看着耳边又要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谢沉翊眼睛都没眨一下,如法炮制地抬手,重新将慕初黎的耳朵掩上。
慕初黎:“……”
心情有些一言难尽,有些闷,却又有些小小的雀跃。
谢沉翊,是真的要将过去的一切,包括他连日来的谋划,都给她看过。不论是阴暗,或是光明,又或是那些难以启齿的不堪,以及算计。
他在敞开心扉,将她完全纳入其中。
慕初黎又足足站了半刻钟,思绪飘飞,甚至在想出去的时候,要不连端王是不是吃了啥药,都问上一问。
她简直要怀疑小说里的七天七夜都是真的了?
而奇怪的不止她自己,二人喘息间,那女子又娇吟一声:“你今日怎么回事?好生厉害……”
就听端王闷笑一声:“怎么?蛇性本淫,今日不是合了你的意?”
女子竟是个蛇妖。
又听那蛇妖再次喘息一声:“淫又怎样?你不也乐在其中?我是不是比你那举案齐眉的王妃……更让你舒服?”
慕初黎正麻木着,就听到对面隐约传来脚步声。
她抬眼看去。
就见假山对面的不远处,端王妃一身素袍,面色苍白,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两具彼此交缠的身体,不辩神情。
端王妃身边,谢流渊摇着折扇,一脸看热闹的闲散表情。
慕初黎抬眉一诧。
……这货怎么连自己生身父母地笑话都看?
而假山侧还在剧烈动作的两人,自然是听不见这细微的脚步声。
端王笑了一声:“她?呆板无趣不说,当年还觉得尚有几分姿容,如今越发入不了眼了,一身褶子,难看……”
红颜枯骨,半世相守的夫妻,到了终末,竟是说出这样一番话。
端王妃握在手心里的佛珠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