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是谢非二人被关在铁笼中游行,四只手四只腿齐根而断,被摆放在笼子的一侧,只余下两具身子墩在铁笼正中。
就如同被上了车裂酷刑一般。
随着车身的颠簸,两具躯干随之微震,隐隐约约间,能看到皮肉震动而起时,露出的森森白骨,和还在蠕动着的内脏。
然而即便如此,两人的气息却是丝毫消失的意思!
谢是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非守在他的一旁,紧抿着唇,在围观的旁人觉得恶心,纷纷附身呕吐,又忙不迭一边砸着烂菜叶、臭鸡蛋、吐口水,一边口口声声说着“妖怪”“怪物”“怎么都这样了还不死”的辱骂声中,竭力侧过只剩下躯干了的身子,想要将谢是护在身后。
慕初黎定在原地,手脚发冷。
那架着游行车的一名衣着颇为繁丽的男子,在瞧见一身冰蓝长裙的唐梦如时,立时眼睛一亮,飞扑一般跌到唐梦如脚下,眼睛发亮。
“梦如仙子!梦如仙子!这是我凑巧遇到的妖物,能够斩断手脚而性命无碍!实是难得的宝贝!现要送给苍烛山的各位仙人,请梦如仙子垂帘,给我一个可以拜入苍烛山的机会!”
说着,呜呜呜得哭了起来。
他自幼生活在苍烛山下,看着那些苍烛山弟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同他们一样,修得仙术。
然而他连五灵根的那种废灵根都不如,通身上下,没有半分灵力。
真真正正是一个废物!
他不甘,他不甘,他想拜入苍烛山!
寻常凡人给那些官员金银珠宝或者一些稀罕宝贝,不是都可以买官卖官,混得一个小官做做?
那修仙是不是也一样?
他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两个宝贝,一定要献给苍烛山,便算让他做个扫洒庭院的下人也行,只希望能让他拜入苍烛山!
然而他心心念念的唐梦如只是望着被关在牢笼中的二人,不住轻轻蹙了蹙眉,似是有些嫌恶。
他见状眉心重重一跳,生怕惹了唐梦如的晦气,急忙就要开口解释。
却听身侧突然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慕初黎眼睛不眨地望着铁笼中的谢是谢非,声音听不出什么异常:“是你将他们二人害成这般模样?”
男子匪夷所思地望了她一眼,又拍了拍胸膛,得意道:“自然是我!”
“为何如此?”
“自是为了献给苍烛山的上仙人们!”
慕初黎声音不变:“再没有其他的缘由?”
“再能有什么缘由?”
对方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望着笼子里的二人,嗤笑一声。
“前些日子,我得知自己无法拜入苍烛山,伤心的要死,好在来了一位仙人,给我了一张符纸,说是如果看到一个对孪生兄弟,面上生有一横一竖血痕,便将这符纸贴到他们身上,我便会获得莫大的机缘。”
说着,又啧了一声。
“我派了小厮在外面转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找到这两只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没想到它们神通广大,怎也捉拿不到,反倒把侍卫们打得鼻青脸肿,它们自己哈哈大笑,气死个人!”
“好在我观察了两天后,发现这二人十分愿意多管闲事,谁摔倒了要扶一扶,谁生病了要送医馆,哪怕那些熊孩子的风筝被挂在了墙头上,它们都要窜上去给拿下……实在闲得不行。”
“我索性就对症下药咯。”
“我特意换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又装作重病在身,十分‘不小心’地跌在地上,果然他们连我是谁都没看清,就要上前扶我……我趁机反手一挥,啪一下,就把符纸拍在他们身上了哈哈哈!”
又瞧向慕初黎,几分促狭。
“羡慕了是不是?”
本都以为此生无缘修仙,没想到能得仙人指点,更是水到渠成地抓住这两只怪物!试问,谁人有他这种机缘!
可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天厚待于他啊哈哈哈哈!
慕初黎的目光转回,落在他的身上,明明没有怒意更没有杀意,男子却觉周身一凉,背脊也倏然攀上层层寒意。
“最后一个问题。”慕初黎静静凝视他,“你口中的仙人,究竟是何人?”
“我怎么知道?”
男子一脸莫名地瞧着她,又揉了揉有些泛凉的胳膊,心底隐约生出几分瑟缩之意。
“仙人只不过给我指引一条明路罢了。连脸都没有露出来过,我只知道他是一名男子,穿着一身蓝白相交的道服,飘然欲仙。”
“好。”慕初黎眨了下眼睛,慢慢道,“我知道了。”
下一瞬,她凌空一握。
前一秒还是满面得意的男子,瞬间如同被人死死掐住咽喉,双目暴突,面色涨红,而整个身子像是被人吊起来似的,慢慢飘浮到慕初黎的面前。
慕初黎张手掐住他的脖子。
四周百姓本都在凑着看热闹,对于男子的作为也不乏有指指点点,责备其狼心狗肺的,又叹谢是谢非虽然人不人鬼不鬼,但心思不错。
却没有料想到,一直站在唐梦如旁边,瞧着面容清丽娇俏又平易近人的少女,居然会猝不及防出手。
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招!
一旁的唐梦如也是微微一诧,又皱了皱眉。
她虽不排斥杀人,但极不喜见血,更厌恶有人死在自己的脚边。
这些人是生是死与她无关,只是不要死在她的面前。
毕竟,梦如仙子冰清玉洁不染尘埃。
于是手一抬灵力化出,准备将那男子暂且救下,让慕初黎日后私下处理。
然而灵力落上慕初黎的瞬间,慕初黎周身罡风骤起,一卷一荡,轻而易举将她袭来的灵力层层碾碎湮灭。
没料到慕初黎动也不动就能化消她的攻势,唐梦如一怔。
这才将真真切切将目光落在慕初黎的身上。
……刚刚拜入苍烛山的弟子,一般都是连灵力都没有摸到门槛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