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黎皱皱眉，拎了一处衣角，问夏琴还有没有其他的衣服。
想都不用想，她穿这么一身，夏笛然定会穿上配套的另一身，到时往他们那儿一站，眼瘸的也能看出是一双。
奈何夏琴十分为难的摇摇头，说是夏笛然只准备了这么一身衣服，没有其他的服饰，若慕初黎不穿，那便不用去篝火晚会了，他直接过来行了周公之礼。
慕初黎呵笑一声，心道还周公之礼，过来她慕公就给你打趴。
按照《繁华梦》中所写，夏笛然只是元婴后期的修为，差她整整两阶。
可为了某两只，篝火晚会还是得去。
慕初黎又皱眉拎着衣服看了看，心下思索可否还有他法，便见去了外面大红锦绣的华袍，内里竟然还有一件。
颜色虽然是绛红，但偏淡，不像外衣那般灼灼夺目，而纹饰低调，在衣摆处绣着金线，不及外件那般华灿夺目，却自有一种内敛的华美。
好不好看华不华贵，都是慕初黎不关心的。
她只知道，若是单拿内里的这一件，到时只会和夏笛然的那一身差个天差地别。
“成。”
慕初黎取过华裙向身后一披，又回头一笑，莹莹珠光辉明，红衣绚烂若霞，映得她面如桃花，却比桃花更胜三分，瞧的夏琴不住失神一瞬。
就听她道：“就穿这个。”
篝火盛会倒是人山人海，颇有那么几分摩肩继踵的意思。
不知夏笛然都做了什么，众人在瞧见她时，目光中除了好奇和歆羡，更多的却是不屑和嫉妒，尤其是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看那眼神简直想要给她吃了。
却是没有一人上前与她交谈。
甚至在被她看着的时候，还不情不愿地曲了下膝弯，见礼道：“见过姑娘。”
慕初黎没心情探究背后因果，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人，急忙寻找谢淮川和柳和光二人。
却在她似是瞧见人群中一抹极似柳和光的身影，想要上前拉过他时，身前突然横过一条手臂，又缓步站出了一人。
来人长眉红唇，面容端华，虽不及慕九辞一般姿容盛极，但一颦一笑间亦是自有风华。
更别提还是一身大红色锦袍打扮，衬得愈发面如冠玉。
“我是夏笛然。”
慕初黎恍惚了一下。
若是忽视他眼底隐约流露而出的癫狂，单看面容，尤其是正含笑凝睇恍若深情的姿态，定会被他蛊惑了去。
怪不得那些女子在看她时，目光中怎样都流露出那么点嫉恨。
……毕竟夏笛然的这副面容，也有招蜂引蝶的体质。
没有必要直接起冲突，真打起来她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的合欢宗人，所以被夏笛然拦住去路后，慕初黎只是瞧了眼他果然和自己配套的大红锦袍。
却是没有露出半丝不虞，而是唇角一弯，盈盈一笑。
“夏公子。”
毕竟是趁人昏迷时带回，夏笛然想过她苏醒后会抗拒，甚至会哭会闹会恨不得要他的命，却怎也没有想到，她一袭大红嫁衣，粲然而笑，满心满眼都倒映一个他。
他不由一瞬失神。
然而在下一瞬，就见面前仍在盈盈而笑的姑娘，一歪脑袋，足下一旋。
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的间隙，他精心为她准备的大红嫁衣，在众目睽睽之下，寸寸裂成碎片。
衣片随风卷起，又冰冷地拍在他的脸上，像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在骂他做白日梦。
慕初黎只是双手一抬，向他展示出内里那身和他半点不配的浅绛裙裾，又人畜无害一笑，天真问他。
“夏公子，我穿这身好看吗？”
……
如果谢流渊如今在场，定会拍拍夏笛然的肩膀，给他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再解释道，千万不要相信慕初黎的笑容。
她笑得越是天真，坑人越狠。
慕初黎瞧着夏笛然僵在唇边似是凝固了的笑容，不仅不见缩小，弧度反而越发加大，心道这人不会是被她刺激傻了吧。
便见他低下眼，闷闷笑了两声，再次抬脸时，眼中竟是露出几分疯意。
“好看，好看啊……”
他抬起手，似是想要触上她的面颊，疯狂中又带着痴迷，目光更是牢牢锁在她的身上，口中喃喃。
“你穿什么都好看，什么都好看！”
慕初黎：“……”
这人怎么像是个神经病！
“……你穿什么都是最美的，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最美的……慕小姐，你是最美的。”
慕初黎：“！！！”
一句“慕小姐”落下，慕初黎面上的笑容险些现场崩毁。
夏笛然怎会知晓她就是慕初黎？
她何时与这人见过吗？！
她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夏笛然敏锐捕捉，只见他笑了一声，喃喃自言：“果然还是忘了我吗……”
又一笑，眼中疯狂之意越发明显。
“忘了也没关系，早晚都会想起来。”
慕初黎：“……”
这人好像是个疯批。
眼见夏笛然定定凝视着她，眸中疯意更甚，隐约似乎还想再抬手抱过她，慕初黎头皮一炸，猛地向前一避，让他探过来的手探了个空。
她自然而然看着一旁的歌舞，随口道：“跳得真好看。”
夏笛然看着自己落空了的右手几息，又闷声笑了一下，最后抬眼看向她，虽然眼中癫狂更甚，却是没有露出半分恼意。
“好。”他笑道，“我陪你欣赏。”
……
有夏笛然坐在身边，慕初黎有那么几分左立难安的意思。
她不怕实力剽悍的，譬如司空泉，拿十个杵她面前她也能想办法摆平。
却怕遇到疯的。
鬼知道疯子的脑回路是什么！
好在夏笛然疯是疯，但从始至终都不曾强迫她，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假，慕初黎偶尔与他对视时，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