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黑,后来辗转打听到你没回老家。”
“我......” 一激动蛋糕呛到喉咙里,咳得脸通红,盛青桥连忙把咖啡递给我,我喝了一口缓和下来后,心虚道:“我换号了,之前的手机坐公交时被人偷了。”
“噢——”盛青桥别有意味地拉长声线,我迅速拿出手机鼓捣一番,举在他眼前,嘻嘻两声,“微信加回来了。”
六年后的猝不及防相见,还是在这种场景下的相遇,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盛青桥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说道:“冬天屋内闷,要不出去走走?”
“好。”
我戴围巾时,盛青桥起身买单了,那件黑色呢子大衣衬得整个人身材修长,气宇轩昂,他早已褪去学生时期的稚气,举手投足间尽是成功男人的魅力。
复旦大学的学霸,斯坦福大学的研究生,省级象棋锦标赛的冠军,单这三个头衔,就可想象盛青桥的前程是多么光明,林步遥啊林步遥,同桌三年,人家一直在进步,而你还是条为工作发愁的咸鱼。
“走吧。”
我回过神来,默默跟在盛青桥后面,出咖啡馆后,我停住脚步,情绪有些低落 “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要先回去了。”
盛青桥怔了一下,很快复原,“我送你。”
“不用了。”我急忙拒绝,指了指路边,“我的车就停在那里。”
“我早上打车来的,你要不要载我一程?”
“啊?” 我惊讶又疑惑地仰头望着他,盛青桥和我属于一个镇但不同村,仔细想想也是,谁会像我这么莽,天气那么恶劣,还大老远自己开车从苏州回老家。
“好吧。” 话已经问到这里,自然不好拒绝。
上车后,两人双双系好安全带,我自认为自己还算技术熟练的老司机,可车一点火,手竟不自觉抖动起来。
“要不我来开?” 盛青桥脑袋探过来,我更紧张了,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刚才在外面手有点冷,车子启动就好。”
盛青桥靠在椅背上坐好,我油门一踩,控制自己目视前方,尽量不往旁边看。
车内的气氛很僵硬,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驶离了星辰县市区后,我试探性说道:“要不你睡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你。”
“睡不着。”盛青桥淡淡回答。
“那你可以听下歌,我这个屏幕可以连蓝牙。” 我继续说,主要不想他太过无聊。
“连我的吗?”
“就你的吧。” 我开着车,也不好拿手机操作。
盛青桥掏出手机,在中控屏幕上捯饬一番,车内传来周杰伦的声音,熟悉的烟花易冷,一曲完毕又接着播放这首歌,我惊呆了,怎么会有人十几年来播放器里只存在这唯一的一首歌。
“周杰伦发新专辑了。” 我说道。
“嗯。” 盛青桥似乎并不在意。
2010年5月18日,周杰伦发行专辑《跨时代》,班上同学对里面喜欢的歌曲各不相同,但都会下载在MP3里面,唯有盛青桥,他的MP3就只有烟花易冷这首歌,时代变迁,从MP3换成智能手机,他情有独钟的却还是当初那首。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洛阳城的那名女子至死都没等到将军归来。
盛青桥,你坚守的到底是什么呢?
听着歌,很快到了朱雀镇。
我这才转过头看盛青桥,“我送你到村子里。”
“就把我放路边吧,我在镇上还要办点事。”
我也没再多说,他下车时,我欲言又止,最后说了句:“盛青桥,明天去苏州的路上,一路平安。”
盛青桥轻声笑了一下,“多谢。”
待他走远后,我准备打道回府,还能赶上中饭,途径路过一家超市,看见了婶婶的好友姜姨,也就是介绍我相亲那人,她提着袋子站在门口。
我摇下车窗跟她打招呼,“姜姨,去买东西了吗?”
姜姨看到我还愣了一下,“你不是......今天去县里了吗?”
“是去了,也见了面,我刚还把他带到镇上。”
“你开车带的他?”姜姨震惊。
“是啊,他早上打车去的。”
“不对!”姜姨急匆匆走到我车窗前,坚定说道:“青桥早上开车去的,我亲眼所见,正好路过我家门口,还跟我打了招呼。” 说着一副审视的眼神瞅了瞅我的车,“他那辆车比你的好太多哦,开在村里可气派,可有面子......”
我已经听不清姜姨的话,脑子一片浆糊,重重撞在椅背上,盛青桥开车到了星辰县,他刚才说要办点事,实际是回去取车了吧。
“姜姨,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欸,这孩子,我还没问你们见面如何呢......”
我调头,加速开往盛青桥下车的地方,可惜人已经不见了,附近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影,心情顿时错综复杂,在路边停靠了一会儿后,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妈,我明天要回苏州了。”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
“临时起意,你帮我在家把东西先大致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就出发,车子也留给爸爸。”
妈妈越听越懵,“你的车留在家里做什么,你到时上班不用吗?”
“哎呀,没事,我一个人开到苏州也挺累的,明天就蹭蹭别人的豪车咯。”
“......”
挂了电话后,心情莫名的愉悦。
那年下雪天,你和我从星辰县坐大巴到朱雀镇,如今又陪同我走了一遍,盛青桥,如果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该多好,十三年前的故事或许就能重新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