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桥,就能看见附近的民居了。
孟过雨的话也多了起来,三两步追上玄烟,问道:“你叫玄烟?谁给你取的这名字?”
她小觉这名字不太好,烟是虚无缥缈之物,易散易冷。给他这名字的人,不像是为他好的样子。玄烟似是感应得到她心中所想,微微摇了下头,并未多做解释,只答:“名是主人所赐。”
“哦……”
“那你主人现在去哪了?他知道你活了这么多年吗?”
“不知。”也不知道他是不知主人去哪了,还是说主人不知他活了这么久,孟过雨猜两句都有,因为玄烟自己也十分疑惑:“姑娘,多谢你唤醒我。”
“我?不会吧,我又不认识你……”孟过雨的手掌还隐隐作痛,想起慌乱间跌下去时,是看到了一块会发光的怪石头来着,难不成,她的血还有破除封印的妙用?
玄烟刚苏醒,脸色还有些苍白,他目光灼灼,盯着孟过雨半响,:“难道,姑娘你与我的主人……?”
既然这姑娘可以唤醒自己,那她说不定是主人转世,只有拥有这条血脉的后人,才有可能找到他守护的一切。他并不确定,主人是否还有后人活在世间,那场战乱,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
“打住。”
孟过雨双手横在胸前摆了个“X”,她并不想接受一个陌生的命运,或是成为某个先人的“转世”。
她义正言辞的答:“同志,当今社会是人民当家做主,只有你才是自己的主人。OK?至于我,我叫孟过雨,万千少女中最平凡的一个,首都美院本科生,今年大二。”
“我来到这里,是因为学校有门写生课必须要参加,进了你的地盘,是因为我迷路了还差点被蛇咬,很抱歉我把你吵醒了,但是!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误会!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不知道祖上有什么了不起的先人。”
“哎,姑娘——”
孟过雨忍不住提高声音,面对着玄烟背着走,无视对方继续道:“我猜你接下来要告诉我,我的身份有多么重要,然后说服我不得不陪你去做一件——很可能毁天灭地的大事,或是去找什么消失的绝密宝藏,完成你的使命之类的——”
“小心。”
前方一处窄路断了,她背对着路走,差点一脚踩空,幸好玄烟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
孟过雨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半个身体靠着他,嗅到了一缕墨香。这味道令人心绪安定,孟过雨抬眸瞥见他的突出的喉结,脸上泛起热,松手站到一旁。
“……谢谢。”她揉了揉耳尖,对上玄烟平静的双眸,问:“现在该怎么办?”
难怪她掉个队的功夫所有人都走完了,估计是接到了这块地方要修缮,得赶快下山的通知。她找了个偏僻静谧的地方画自己的,又大半天没看手机消息,等回过神来人都走完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兜兜转转这么久还没人发现。
“无妨。”玄烟淡淡道,指尖一支细长的毛笔转了两下,孟过雨眯了眯眼睛,反手捂住背包:“等等,不是我的笔吗?”
玄烟长袖一拂,那笔在他手下游走,笔尖以空气作墨,几笔落下,方才坍塌的石道便完好如初。他收笔,还给孟过雨,唇角微微勾起个弧度:“借来一用。还你。”
孟过雨看了看那支本该摔成两截的狼毫勾线笔,经他手后,完好如初躺在自己手心上,心道:……你人还怪好的嘞。
于是孟过雨又一次对他道谢:“谢谢……。”
玄烟微微点了下头,后撤一步,示意她走在内侧,一路无言,直至下山。道路宽阔起来,两旁民居也由零零散散的几栋,变为群聚的住宅群,孟过雨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前面,就到我们住的民宿了。”
玄烟轻轻应了一声。
孟过雨后知后觉,自己擅自离队失踪大半天,摸爬滚打弄了一身灰和伤,眼下还捡了个不知从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神奇男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去,带队老师和同学问起来,怕是不好解释。
“这样,”她扯了下玄烟的衣袖,指了这条街前面一个民宿,对他说:“你先去前面找个隐蔽的地方等一下,我进去放个东西。”
背着个画包走了一天,她现在腰酸肩疼的,又在山上摔了一跤,她都不敢想自己现在是副什么狼狈模样。最重要的是,手机关机了,她手上也没现金再给玄烟开间房。但玄烟并不理解她的意思,很是疑惑的反问:“为何?”
眼看着就能回到温暖舒适的房间里远离原始人的生活,孟过雨加快了脚步,心里想着房间行李箱里的零食泡面,敷衍的摆了摆手:
“因为我的同学们没见过穿越人,我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先进去沟通一下。你先听话,自己在附近找个地方等一下哈,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