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之前随意跑跳玩闹,是大姑娘了。
母亲去里正家里,去街坊邻居家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我知道,她是想给我相看,好让我日后顺遂一些,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母亲恐怕也不抱任何希望能翻案了吧,所以我快到年龄,便开始忙活起来。
我也跟着忙活起来,我想那盆海棠跟着我成亲,母亲知道了就笑话我说:“别人压箱底的是金银珠宝,你压箱底的是一棵海棠花。我自然是不服的,我想多种几株,到时候送亲,请几个乡亲来抱着花跟在我轿子后面,多好。
我曾也试过种其他的花,可都失败了,它们在寒冷的北境活不下去,当我在夕阳下铲除蔫了的菊花时,偶尔生出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或许陶渊明当时也是这样的情感?感伤,惬意。
我其实想等等阿悠,他走之前送了我一根木簪,上面雕着我的海棠,惟妙惟肖。他眼睛弯的和月牙一样,笑嘻嘻地说再见,半分不见他悲伤。
可我也明白,我恐怕等不到他,就像母亲也不再期盼翻案一样。
我及笄了,及笄礼也很简单,在一群乡里乡亲的见证下,请来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用簪子绾上头发也就算了,簪子是父亲花了半两银子买回来的,母亲看他买了这个,倒是很欢喜,一句浪费也没说,只跟我说:“浸月,你看这簪子好不好看?”
其实,那根镂空海棠木簪就很好。
及笄礼简单至此,还有一半的大姑娘,小媳妇羡慕我,常州的村子里,姑娘们根本没有及笄礼,仅仅到了年纪,就成亲结婚,成亲陪嫁点东西,也算得上厚待了,成亲当日摆上半天流水席就是非常隆重了。
他们说,江家这样看重女儿,肯定是要嫁给里长儿子或者亭长孙子的。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还是开心的,我在常州,随心所欲,一直都很高兴,我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