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传来丁香花的香气,不过这个时节是没有丁香花的。
你看着春桃,这气味是从她的身上传来的,稍微有些麻烦。
“所以你找我是要做什么?”
你听了半天她的话,也没弄清她的来意,决定递出话来看看她是否有事寻你。
眼前的小姑娘突然变得有些羞涩,说话也变的支支吾吾的,一个劲地瞅着地面,就是不看你。
这般扭扭捏捏的样子,你从前似乎见过,思绪一路走远,但很快又回过神。
心中如此想着,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关切,毕竟这么久了,她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喂,你没事吧”
你将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倾下身子想看看她究竟是怎么了。
结果这下子,她的脸连着耳垂全都红透了。
真有意思,你不动声色地又靠近了些,趁她不注意之际轻轻捻走了粘在她头上的那朵花瓣,略一用力使之化作齑粉。
如你所料,这下子那奇怪的热度瞬间消散于无形。
“师妹,回神了。”
春桃此刻呆呆地望着你,像是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没听到回复,于是走开了,因此也就错过了春桃突然深邃的目光。
而这一切都被你身上的游丝收入眼中。
“那个小姑娘似乎看起来不大对劲啊。”
游丝向上滑行,最终立在你的肩头,不过这场景旁人是看不到的。
“能把你引出来,莫非她身上的东西很特别?”
“特别倒谈不上,只是分明是年轻人,却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味,真是奇怪。”
“会和那棵树有关吗?”你顺手塞了个点心给游丝,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吃的,但好像是能吃出味道来的。
“不,那就是棵普通的树,凭着说书人编写的故事最近受到众人的欢迎,但这热度大概持续不了多久。”
“比起这个,还是多注意一下你身边的人……”
“来,你再吃一个。”
他接下来的话不说你也知道,因此没必要听下去了。
第一次见到祝遇时,这游丝就表现出对其毫不掩饰的厌恶,只道是他的直觉,你却觉得没什么特殊的。
孰轻孰重,在你的心中早已分明,你向来不喜欢无端的猜忌。
游丝自从与你结契之后,你们的情感就可以互通,此时他的心情不算好,倒也算不上差,静静的缠在你的腕上。
他所经过之处都会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或许正因如此,虽是夏日,你却并未感到炎热。
漫步在此处的街道上,虽是同样的场景,但已是不同的心情,初到这里时,你未曾想到会在这里待上这么久。
你走到卖话本的摊子,那的老板远远的看见你就和你打起了招呼,这十几年来,他的摊子始终红火,你也见证了他从尚未婚配到如今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
他的两个女儿粉雕玉琢,十分讨人喜欢,两个小丫头一个被抱在他怀里,一个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她的母亲为她梳头。
你看着摊子上摆着的话本,都是些旧日的面孔,似乎并没有新出的。
“最近没收到什么有趣的故事,只好摆出些从前卖的比较好的,你下次再来。”
他见你似乎没找到要看的,心知你对这些故事不怎么感兴趣,和你说起了这些日子街上发生的事。
“最近我们这镇子里来了许多奇怪的人,最出名的还是前面那个瞎子,你若无事可做,可以到那里看看乐子。”
“什么瞎子?”
“就前面拐角那的”老板大手一指,指到街的对面那里,老板一边指,一边继续说着。
“也不知是装瞎还是真瞎,大小伙子偏学着人家坑蒙拐骗。”
他一说这话,你就知道他是想起了当初赴考时遇到的那个算卦的,说他必能考中,结果他还是名落孙山,只好另谋出路。
那一卦,就要了他一两银子,你想除了他大概别人是不会出这个钱的。
你到前方看了看,和老板说的大差不差。
街边新开了一家卦摊,一个蒙着双眼的人坐在那里,有人被他这奇异的打扮吸引,两边渐渐围绕了许多人。
但更多的人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离去了,就如老板说的,这几年来这样奇怪的人也渐渐到了这个镇子里,有一位甚至自称是什么蛊师。
不过百姓倒是不怎么信那劳什子蛊师,不过是一个瘦干老头,平日里没见他干过什么好事,只不过仗着年纪大颇为不要脸,臭名远扬。
最后还是村子里的小孩发现他已经腐烂的尸身,村子里的人凑钱给他安葬了,没让他暴尸荒野。
平日里大家是没功夫凑这个热闹的,不过这几日有一户人家儿子高中,府中的员外在酒楼设宴大宴乡亲,暂得了几日清闲。
对于这种江湖骗子,大家不明说出来,但心中却着实不屑。
大约是有人想到了这一点,出了十文钱,要请这位先生算上一卦,而给出的名字就是那位已死的“蛊师”的。
大概看明白怎么回事之后,你就不再看了,人群中混迹着几个此地的管理,大概不久之后就会派人来请走这位“神算”
你静静的从旁边走过,向着林子深处走去。
要说此地的阵法,设置的着实偏僻,尽管你走了许多年,还是觉得当初设置阵法的人的防范意识着实的强。
在不同的时间,阵法的入口也在不断的变化,因此若是离了规定的时间,再找入口时就少不得会更加麻烦。
今日又是找不到阵眼的一天,你望着眼前的密林,听着树上的几声鸟叫,心中油然而生一阵悔恨,只因晚来了一刻,又要重新寻找。
在你与阵法斗智斗勇时,时间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