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谧无比,全被阮绵业的摇头给弄懵了。
阮绵业眼睛咕噜一转,立即说道:“我想陈老爷子帮我点事。”
陈老爷沉思片刻,问道:“何事?”
“小少爷的病,怀城百姓几乎都得过,原因基本一致,虽大夫说是上火,实则均为身体孱弱而感染上的疾病,不算重病,可如今上等草药昂贵,百姓只能在路边捡些下等草药拿去充当汤药。”绵业顿了顿,继续说:“下等草药的药汤苦涩难喝,药效需要比上等药草还要更为细心的搭配、互补才能起效,我恰好就知道如何搭配。所以,我想做药糖水……俗称中药奶茶的生意,能帮百姓调养身体,进一步预防疾病。”
陈老爷站久了,有些疲累,坐到椅子上,下人递来一杯茶水,他轻抿几下后,才开口:“你的意思是?”
“您出钱,我出力,一起办这生意。”阮绵业说。
她方才拒绝重金,此时又要钱,意思无非就是她要老爷子长期的出资。
陈老爷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不得不感慨阮绵业头脑聪明。
“大胆!你让老爷出钱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生意,岂不是在羞辱他?!”一旁的嬷嬷再度跳出,尖声喊道。
“这是在救百姓,何来的羞辱?还是说嬷嬷觉得陈老爷不配救治百姓呢?”
嬷嬷脸青一阵白一阵,她在陈家三十年,从未被如此嘲讽过!这这这口齿伶俐的丫头真是叫人越看越不顺眼了!
嬷嬷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老爷的抬手制止了。
“够了。”陈老爷淡淡说,“这些事,等孩子病好后再说吧……你那个中药奶茶,需要些什么?”
阮绵业心中有底气,微微点头,先是向陈老爷要了小少爷原来喝的汤药,她得清楚汤药里有什么才能分析配比。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热腾腾的汤汤便被端到了她面前。
扑面而来的苦味,让阮绵业忍不住皱眉。
这这这,未喝就已经能感受到绝望了啊,太苦了吧?
阮绵业试探性地喝了一口,整个五官都皱在了一块,何止是她呀,第一次瞧见这汤药的陈老爷也是满脸微妙。
阮绵业深知苦药良口,但她就是自幼喝不了苦,被父母强迫喝到吐,长大后才想让草药与奶茶结合,让其他那些吃不了苦的也能轻松喝下中药。
她顶着舌尖的苦涩,写了一张药单递给陈老爷。
嬷嬷靠近一瞧,立即瞪大双眼,怒骂:“这这这,牛乳性寒,竟与茯苓这些药材混在一起?!造孽啊!还全都是下等药草?!这烈性极大,你是想害死少爷吗?”
心中的怪异愈加强烈,阮绵业心想着,这嬷嬷倒是懂点草药呀,那她不知道小少爷喝的汤药都是搭配极差的下等草药吗?
“非也非也。”阮绵业摇头,“煮沸的牛乳便不再性寒了,与其中的草药一块煎,药效会更好。下等药草只要搭配得当也是可以的。这些都是能提高孩子体质的药材,记得多加点冰糖。”
嬷嬷冷笑,这小妮子也就这几天好活了,少爷的病哪是换个药就能治好的?她那草药商的侄子林虎说过,上等草药都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小少爷的病,更别提……陈家如今只有下等草药了。
阮绵业被管家“请”到了另一间厢房内,阮绵业不急不躁,吃了睡睡了吃,一天下来,气色好了不少。
果然,内服重要,但心态更为重要。
她望着铜镜中的女子,面若桃花,柳眉杏眼,笑起来时仿若杨柳,很是好看。这长相,与阮绵业原先的长相有八分相似。
可惜,红颜薄命,原主这一生,过的实在是太惨了……
阮绵业对着镜中的自己呢喃道:“我会帮你报仇的……”
隔日,管家拿着煮好的中药奶茶样品上门给阮绵业检查,毕竟这玩意儿连大夫都是第一次见,根本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阮绵业喝了口,口感丝滑,气味香浓,虽有中药味,却不令人作呕,反而有股想让人继续喝下去的冲动。
“嗯,做对了。”阮绵业终于在古代看到现代的东西了,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奶茶制作好,阮绵业便给小少爷送去了,在回去的路上,她闻到了一股香味,转头一看,是厨房。
看来今天陈老爷吃的是红烧肉。
忽然,阮绵业看到什么,她一下就瞧见混合着柴火被堆积在一旁的干草,以为是看错了,再看一眼,果真是那玩意儿!她心一惊,连忙过去捡起。
“你在做什么?”一旁的丫鬟翠叶好奇地询问道。
“这是药啊!”阮绵业心疼得说。
“不就是拿去烧的杂草吗?”
“这叫烧仙草。”阮绵业瘪嘴,将烧仙草从柴火中挑出,这东西可以做成仙草冻,放到奶茶里,再加点花生什么的,便能做成超级烧仙草了!
仙草冻可是好东西,微苦却开胃解暑,淋上点蜂蜜和桂花糖,老少咸宜,清热解毒,对感染性疾病也有一定的好处!
想到此,阮绵业兴奋地挽起袖子开始烧水,将干燥的烧仙草剁碎,丢到煮开的水里,二十分钟过去再过滤残渣,加入淀粉煮五分钟。
烧仙草成形后,阮绵业却察觉不对劲,为何口感有些奇怪?好像慕斯的那种质地,寻常仙草冻应该是富有弹性才对的。
她脑子像是被什么堵了,死活想不起让烧仙草形成固体的关键。
“小姑娘家家在厨房不做饭,净干些没用的事儿,如今还拿枯草玩,果然是河村长大的村姑。”
路过的嬷嬷再度嘲讽起了她,阮绵业只当做耳旁风,正当她去准备奶茶的草药时,只听得“哐当”一声响,一盆水泼了出去。
她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转头一寻源头,宝贝烧仙草!全被水给淋透了!
方才还稳稳拿着水桶的翠叶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看着嬷嬷的脸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自己领下这责任。
嬷嬷志气高昂地看着阮绵业,她刚才就在观察,这小妮子送完什么奶什么茶就在厨房里搞“杂草”,根本就是无心治好小少爷的病,她定是在偷奸耍滑,找逃出陈家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