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进屋时,她刚坐下一会,若真是想逃,到时必会被堵个正着。
“天呐,菱儿你怎么……你杀人了!”王明珠捂着嘴叫道,屋内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真拙劣的演技。
她面色担忧的福身,向官兵请求:
“烦请各位大人帮忙去请大夫,方才老仆不知为何倒地,我正想起身去喊人。”
官兵上前摸了下婆娘的脉息转身摇头。
大户人家的命案可大可小,王明珠请来的自然是大案。
官兵们客气道:“凌小姐先跟我们走一趟吧,若查出无关,自会放您归来。”
“多谢大人们替我洗刷冤屈。”她整理好衣袍便目不斜视的跟着离开了。
王明珠不发一言,还以为这死丫头会抗争到底,到时被衣衫不整的带走名声都没了。不过如今结果也不差,她的棠儿也快有救了。
转身之时余光都不曾给到曾经服侍过如今惨死的婆娘。
“你们听说了吗,凌小姐被官府带走了。”
“哪个凌小姐?”书生搓着花生皮问道。
“还能是哪个,总不能是曾员外府上的。咱们梁安第一美女凌菱,听说杀人了。”那人刻意放低了声音,低到大厅所有人都能听到。
隔壁厢房,小厮请命:“公子,需要我将他们赶走吗?”
“无碍,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案桌前的容颜不似以往那般木讷无趣,反而生动极了。
他摆弄着杯沿,脑中想起那人的吃相,蓦地闷笑起来。
许久掀口吩咐:
“去帮她请来最有名的状师,算还了这些时日陪吃的缘分。”
凌菱打量着住了五日的牢房,木头湿半的腐烂树立,好像永远不会有见天日的时候。
她站起身从袖中掏出厚厚的银票递出去:“可否帮我引见一下县令大人。”
升堂之日到来,全城可围观,自古以来身份夹持的所有事都是奇观。
死者乃是被告的奴仆,请来的状师居然是梁安最有名的利嘴,凌菱孤身站在大堂上。
鼓响,双方开始论证。
状师:无论从作案时间还是现场考察都是凌小姐最有嫌疑。
凌菱:仵作勘查老仆是慢性中毒,她两个月之前才到我跟前伺候,我并无动机。
状师:有些人杀人本就不需要理由,重点是府内所有人和死者都无仇恨矛盾。
凌菱:我也没有,所以没有证据就乱定罪名,你怕是忘记了我朝律法,第七十章第八条:无关键证据不可冤枉错案。
在场人哗然,原来还有这条规定。状师脸色难看,没想到弱女子并不好欺负。
他继续:死者所中之毒乃是外藩的慢性毒药,寻常之人没有获取的路径。在凌小姐的房间却发现了此毒药。
凌菱:我乃深闺女子,为母守孝三年才下山。不知这种毒药为何出现。我之处境,诸位城里打听便知,怎可能去给人下毒?
她又继续:我查书方知,此毒药虽从外藩流进来,但若致人死亡需得几十克药量。大人可去查问我的丫鬟们,可曾见过这些毒药。
“速去府中询问。”县令吩咐。
事情到这个地步,许多人差不多明白了真相。
人家小姐当的好好的,何必杀个奴婢脏了手。
官兵来回极快,向县令禀告了原委。
关键证据立不住脚,当堂宣告无罪。
“若无事退堂!”
凌菱急忙下跪,从袖中掏出状纸,声泪俱下:
“民女要告,告我父老眼昏花识人不清,姨娘黑心昧了我生身母亲的嫁妆,告她陷害民女要我性命。请大人明察!”
众人皆知凌海宠妾灭妻,凌小姐将家丑捅到官府,必是伤透了心。
看到满地的可怜之意,她嘴角扬起又抑下,满城风雨,她最爱面子的父亲到底会怎么处理?
时隔半月,最后一次登门凌府,她来取走母亲的财产。
院子里仆妇乱跑,像是在追着谁。
听说凌雨棠被折磨的不治身亡后,王明珠就疯了。官府的查案也就不了了之。
凌海为了脸面,亲口承诺返还其母嫁妆,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也真正划上了终点。
凌菱母亲本是富商之女,这些年大半个凌家场面都是她的钱撑起来的。
凌海从前就无能,不知这些女人看上了他什么。
几大马车装满,她潇洒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献完承诺给县令的一成利润,从升堂证词到状诉,县令都给了极大的通融。
只是没想到她回程时居然遇到了那个跛子薛少微。
“凌小姐这是要去哪?”
凌菱勾唇,回身拍了拍马车:“薛公子见谅,我还急着处理家母的产业,无暇告知。”
薛少微温和笑起来,示意奴仆接手,“在下愿买下所有,家仆前去取银票。不知凌小姐可满意这笔交易?”
“满意,满意极了。”她跳下马车让处位置,拍净手掌。
现下就她二人,她玩味的靠近男子耳边:“其实你不装笨不装跛的狐狸样还挺招人的,可惜本姑娘要走了。”转而撤开脚步。
薛少微手指轻动,执着的询问:“凌小姐打算去往何处?”
“向来处来,往去处去。记得把钱送到镖局,我在那等着。”她往前走着忽而转身,甚是为难道:“念在你主动为我提供状师的情分上,可免去一成。”
说完好像怕自己后悔,匆忙跑没了。
薛少微眼神复杂的看着女子消失的地方。
在这个瞬间,他仿佛被击中了,又好像一切都晚了。
带着丫头前往镖局结账,里面都是身高马大的大汉。
采瑶缩在她身后指向右边:“之前在曾府就是那位大哥保护的我。”
她嘴唇翘起,这场生意做的极好。
西朝所有镖局暗地里其实是庞大的情报组织,各个能人异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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