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去年冬天的时候,天气特别冷。山子帮人拉货,穿的单薄,手脚都被冻伤了,回来之后他阿娘看见心疼坏了,一直说要给他织件棉袄,后来他阿娘生病了,这件事也就搁置一旁了。没想到他阿娘一直记得。
山子木讷地接过棉袄,稍稍抑制住的情绪再次爆发,他抱着那件有阿娘气息的棉袄,小声抽泣起来。
太阳渐渐滑落天际,一层暖色的余晖轻轻落在一列排开的房屋上。家家户户都升起的袅袅轻烟被镀上一层金边。
杜衡漫不经心地闲逛着,脑海里想着刚刚的一切:杜衡原本想着山子年纪小,处理他阿娘的事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故意留下来想帮帮他,谁知他倔强得很,说他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让他阿娘失望,坚决不要杜衡帮他。
这人总是在一瞬间长大。杜衡感慨。
远处父母大声呼喊顽皮的孩子回家吃饭,饭菜的香味夹杂在风中飘入杜衡的鼻腔。杜衡这才恍然惊觉:原来都已经到吃哺食的时候了。
看着收拾东西着急回家的商贩,行色匆匆的路人,杜衡心生艳羡。
不管白天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只要傍晚回到家,所有的不愉快都能一扫而空。暖黄的灯光下,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吃着粗茶淡饭,分享着一天里所见的奇闻怪谈,人物传记,就让平常的生活有了乐趣。
杜衡想起以前和阿耶阿娘吃饭的场景。阿娘生怕自己饿着,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碗里加菜,自己吃得腮帮子鼓起一个劲儿拒绝,阿耶在旁边笑呵呵的。
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杜衡更加落寞了,没精打采的蔫着脑袋前行。一片阴影落在她身上,光线被遮去了大半。
她仰头,恰好对上孟青葙低垂的目光。
孟青葙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愁容的面孔,不觉眉头微蹙,语气带上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心:“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杜衡绕过他,继续往前走,语气低沉:“谁会欺负一个死人啊。”
孟青葙转过身去,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想想片刻,跟了上去。
两人平排而走,身影被夕阳拉长,投下一个绯红的光影。
“你怎么了啊?”孟青葙边走边微微弯腰,想要捕捉到杜衡神情的变化。
“我没事,就是想我阿爷阿娘了。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孟青葙直起身子,目视前方:“本来就不远啊!对了,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心情愉悦?”孟青葙向她挑了挑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