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崇人一身禽兽味,嘴硬道 “要你管!”
竟是难得的孩子气,姬发见她如此倒笑起来,两人反没了以往剑拔弩张的架势。今晚本不应他当值,姬发送她回了太子居所,便要告辞,谁料灵绮喊住他
“今日多谢你,来日我必定报答。”她说话还带些鼻音,黏黏糊糊,倒似在撒娇。
姬发倒不好意思起来,羞赧道“我也没做什么……”
灵绮想了想姬发素来跟丈夫亲厚,还是低声恳切地说道,“你以后……能不能别跟应儿过不去?”
“我?!”姬发不忿,“明明是他招惹我多些!”
灵绮见他如此,心中也知崇应彪并非全然无辜,只软言说,“姬发,下次你只管来回我,我自教训他,不必闹的上次那样。”又问起上次送的药用过不曾,姬发只闷闷答她,“多谢太子妃,已用过了…”
一句话还不曾说完,却见灵绮脸色隐约有些发白,“太子妃?”
灵绮感觉有些恍惚,手脚发软,眼前一黑竟是晕了过去,姬发忙上前扶住,急的直喊宫人去请巫医。
灵绮悠悠时,已是是掌灯时分,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由得坐起来想唤仆从问问发生了什么,不料姬发端着什么跟着姜王后和杨妃从外进来。
“母后?”灵绮连忙准备下榻行礼,姜王后满脸是笑命她躺下,“我儿且躺着。”又接过姬发端着的汤药,要亲自服侍她用药。
灵绮大惊,连连推辞,“孩儿岂敢”说罢又要下榻
姜王后却笑道,一手放在她肩上,示意她躺下“你如今可劳累不得了。”灵绮不解,看看姜王后又看看姬发,“我这是?”
姜王后指了指姬发,“今日多亏姬发,你担忧郊儿哭的晕死过去,是姬发命人去寻巫医”。姬发见她瞠目结舌,脸上亦有笑意,姜王后接着说下去“不然母亲何时才知你已有身孕了。”
“什么!”灵绮只惊的又要坐起来,倒引得姜王后等人俱忍不住笑起来,“我儿,是母亲疏忽,未曾想到这事,想必是这些日子你协助母亲管理诸事劳累了,你只管歇下,旁的事一概由母亲为你操持。”
灵绮免不得又惊又喜,忙谢过姜王后,一时间姜王后似是触动情肠,又怜惜灵绮只身嫁来朝歌,难免思乡又担忧太子,十分怜惜她,故絮絮说了许多殷郊儿时的趣事使她开怀,引得灵绮笑的只嚷肚子痛方罢。又命姬发在此值守倘若有事立即来禀报,这才去了。
待姜王后走后,灵绮方下榻唤姬发前来答话,姬发素来与殷郊交好,如同亲兄弟一般,因而亦为殷郊高兴。说起今日之事,才道当时姬发命宫人去寻巫医才知灵绮已有身孕,此等要事如何能不告知王后,王后来时便问起缘故,姬发不敢说出实情,只说太子夫妻用情至深,太子妃担忧太子安康故日日垂泪,又加之操劳过甚乃至晕厥。王后闻得此言,怜惜不已,又念及她素日侍奉勤谨恭顺,于是亲手煎煮了汤药端来与她喝下。
灵绮听的只笑姬发倒会变通,言罢又深深一拜谢他今日相助。
姬发不料她如此大礼,忙扶起,却见她眉眼带笑,明明殿内烛火并不多,眼睛却极其地清澈明亮,一身家常的淡黄衣裙,领口用金线绣着回龟纹样的图案,愈发衬的她肌肤胜雪。
姬发知道灵绮容貌虽不及妲己,却朱唇粉面,亦是貌美佳人,他从不知灯下看美人,竟如此柔情绰态,如何见过灵绮此等模样,一时间只觉得心跳如鼓,口干舌燥,竟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我与殿下都应谢你才是,只今日探望妲己之事还望不要在殿下面前提起”
灵绮笑吟吟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少年,想着他比崇应彪也小些,亦是孤身在朝歌几年,不由得柔声道“日后姬发如有所求,姐姐无有不应的。”
“太子妃,如此不合…”姬发不想她竟这样亲近自己,待他要驳,灵绮却言,“人前要守礼,人后还要守吗?你与殿下亲厚,我自是把你做兄弟看。”又命仆从去库房取来一张长弓,赠予姬发。
“此乃我父亲旧日爱物,你亦善骑射,好弓应当配英雄,如今便转赠与你,全作今日谢礼可好?”姬发推辞不得,只得接过,果然爱不释手,两人自此亲近不少。
又过了四十余日,殷郊等人终于班师回朝,他在外已闻得灵绮有孕,于是禀过大王,竟直接策马进宫,自是一番鸡飞狗跳,闹的不安生。姬发亦在宫内守卫,正陪着灵绮解闷,见殷郊进来,忙行礼。殷郊右手一抬命他起来,正欲好好打量妻子,不料灵绮见他满脸尘土不由得笑道,“你先洗漱一番再说话。”
太子听罢,只得随着宫人去偏殿更衣后命宫人退下,不料进殿时却见姬发仍在。
“姬发”殷郊盯着他,“你怎么…”
姬发被他看的心里发怵,不知怎的有些心虚,“怎么了?”
晒得黝黑的太子笑道,“怎么这些时日不见,你与姐姐倒亲近不少?”
“太子妃温柔可亲”说完才反应过来殷郊称呼灵绮为姐姐,自觉难堪
“那便好。”一口白牙几乎闪的姬发看不清其他,灵绮笑道“这会并无外人,何必这样生疏,叫姐姐就是。”
姬发羞赧,“姐,姐姐…”殷郊见他扭捏,不免大笑,好一番取笑自不必说,姬发忙落荒而逃
且说殷郊自灵绮有孕以来,初为人父,又自觉往日冷落妻子,于是时时小心殷勤,一改往日只顾军务的模样倒日日牵肠挂肚起来,竟是一刻也离不得。只苦了崇应彪,自东海归来,因太子时时陪在灵绮身侧,又有意防他,军中事务多半交由他与姬发处理,一时倒脱不开身,归来几日竟还未曾见过灵绮,朝思暮想,又思及灵绮腹中之子,只恨诸事繁杂。
这日在帐中,崇应彪见北崇来的军报,不由得又念及灵绮,竟不自觉喃喃道,“长久不见,不知姐姐可好……”
姬发闻得此言,手上翻看着竹简,接话道“姐姐有殿下相伴,自然安好。”
崇应彪掀了下眼皮瞧他一眼,嗤笑一声,“你叫哪门子的姐姐…”
姬发不免面露得意之色,“自然是姐姐亲自命我这样唤她。”
见他这般,崇应彪哪里能忍,两人又一番辩驳,只姬发仍记得灵绮叮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