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片刻,说道:“我马上要去纽约了。”
“去那边演出吗?”
舒凝摇摇头,否认:“不是,是那边工作。”
舒奶奶又问:“要去多长时间?”
舒凝怅然若失:“很久……”
“能去国外工作是好事,没什么可不开心的。”舒奶奶是个聪明人,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舒凝眼中的落寞,安慰她,后又似是想起什么,说道,“马上到端午节了,书记通知明天村子里组织到若河古镇看龙舟预演,你一起去看看?”
舒凝眼波流转,笑着应道:“好。”
***
故地重游,好巧不巧又下起了绵绵细雨。
舒凝并未跟着村里的队伍去看龙舟,而是独自一人逛起了古镇。
徘徊在曾经走过的街道,停留的回廊,踏过的石桥……
风景如初,但曾经深爱的人却已经不在了,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觉。
“姑娘,又是你呀!”
只听一声似曾相识的呼唤。
舒凝下意识地寻着声音的来处望去,乌篷船上的人笑意盈盈,竟当真是旧识,她弯弯唇角,说道:“大爷,您还记得我?”
大爷一脸自豪:“当然记得,大爷记性好得很,就是十年前的乘客我都能认出来,上次你是和一个大高个的小伙子一起坐的船,对吧。”
舒凝浅笑:“您记性可真好!”
大爷左右张望了几回,问道:“自己来玩?上次那个小伙子怎么没一起?”
舒凝嘴角的弧度渐失,若无其事地回道:“嗯,没一起……”
大爷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会儿,笑笑,主动邀请她上船:“姑娘,这次你想去哪儿转转,大爷免费载你。”
舒凝没有拒绝:“谢谢您。”
心想,既然来了,再重温一下美景也不错。
大爷撑杆而行:“坐稳了,咱们出发了。”
乌篷船行进的方向与上次无异。
白日里的风光虽不及夜晚的斑斓,却也清新自然。
不久后,远处高耸的神女树,落入眼眸,舒凝不禁陷入回忆,也不知曾经亲手挂上的祈福牌还在不在,于是,对着撑船大爷说道:“大爷,您在前边神女殿靠岸吧,我想上去看看。”
大爷声音激昂:“好嘞。”
乌篷船小心靠了岸,舒凝顺势上了岸。
大爷垂了垂眸,不甚放心地说道:“姑娘,大爷在这儿等着你。”
舒凝点点头:“好。”
曾有一面之缘神女树依旧绿意浓抹,上面挂着的祈福牌只增不减。
舒凝站在树下,只几眼就看到了曾经的亲笔写下的祈福牌,思索了许久,求助于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您好,我想问一下,挂上去的牌子,还可以摘下来吗?”
“可以啊!”那工作人员脱口而出,而后略显疑虑地告诉她,“不过摘下来就不灵验了。”
“没关系。”
工作人员再三确认:“你确定要摘下来?”
“嗯。”
“你找得到哪个是你的牌子吗?我帮你摘。”
舒凝指了指:“那个……”
“好,你等会儿,我马上就给你摘下来。”工作人员确定了位置,很轻松地便摘了下来。
舒凝礼貌的道谢之后,便默默离开了。
再次回到船上。
撑船大爷看着舒您手里的的祈福牌,不禁问道:“你去摘牌子了?”
舒凝点头,下意识地去抚摸上面的饱经风雨后略显斑驳的文字,叹息道:“字已经有些模糊了。”
“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啊?”大爷眯起眼睛,认真地看了几眼,十分好奇地询问,问着还不忘自我调侃一番,“大爷没文化,认识的字不多。”
舒凝浅浅一笑,说道:“晊恦,是目光所至,心之所向的意思。”
“目光所至,心之所向……”大爷连着念了两遍,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却也领会了其中的意思,“这个意思好。”
舒凝抿了抿唇,眸色温柔,语气温和:“其实,它还有后半句,目光所至,心之所向,皆是你。”眼波流转中,又喃喃低语,“当时我的心之所向,我的信仰,就在我身边。”
大爷看着舒凝明明难以割舍却还佯装淡然不在意的模样,心有所触,迟疑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舒凝“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小伙子?”
“喜欢,很喜欢。”舒凝点头,并没有否认,心里的悲凉渐渐蔓延,垂眸望着潺潺的河水,兀自出神。
或许,在陌生人面前反而更放得开自己的内心吧!
大爷倒也识趣,知道此时多话,更引人伤心,转而热情洋溢招呼她:“大爷带你去那边转转,马上就到端午节了,镇里组织了各种活动,热闹得很!”船划了半个小时后,又问道,“姑娘,转了这么久饿了吧,我这有一袋龙须酥,你尝尝。”
龙须酥……
舒凝心里一热,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曾经的场景一一再现。
“龙须酥可是安宜的特产,不过外面商场卖的都是流水线上做出来的,我这个可不一样,都是我老婆子亲手制作的,虽然现在凉了,不过味道也不差。”说着,弯腰单手拎起船边的食盒,掷了过去,“尝尝味道怎么样?”
舒凝笑笑,她儿时喜食甜,一开始对龙须酥却不甚喜欢,总觉得有一股腻腻的感觉,后来因为余翊喜欢吃,她也慢慢接受了这个味道。
从里面拿出一块尝了一口,确实与上次吃到的味道大不相同,入口即化、回味甘甜,立即称赞道:“很好吃。”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大爷一脸骄傲,笑声也更加浓烈,不住地赞扬起老伴儿的手艺,“我老婆子做饭那是一绝,十里八乡的都是叫得上名号的……”
很快到了约定返程的时间,舒凝还是支付了大爷五百块钱的乘船费用。
驻船后,舒凝用力攥了下手中的祈福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