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双手攥紧的拳头微微松开来,正在此时,突得,两匹快马得得飞驰过来,一连串的呼喝响起,“拦下,快拦下!”
夏瑞珠心头一突,猛然扑到窗前,透过窗隙看去,夏德松同着他小厮各骑一匹快马驰来,她忙一掀车窗,对着周仕朴轻喊,“快,快走。”
周仕朴回头一看,也忙着喊道:“快走。”
周氏仆人甩动马鞭,马蹄踏动,马车开始驶动,正要驶出城门,那精干把总一声断喝,“拦下。”
箭桩木刚抬开几分,又在夏瑞珠瞪圆的眼中慢慢合上了。夏德松追了上来,大喊道:“七妹妹,你真是让我好找!”
两匹马儿喷着热气冲过来,夏德松同着张新满头大汗拉停缰绳,随后在一连串马车中准确停到了未挂白麻的车厢前,“七妹妹,就算你跟周府订下婚约,也不能这般不管不顾就随着去呀,显得我们夏府养不起你一个小人儿,要真这样,全京都都该指着我们夏府骂穷酸了!”
他的声音清晰响亮,就如同歌唱家般把每个字都念得珠圆玉润,务必让在场之人、老老少少都能听明白他的话语。
夏瑞珠的一颗心直直沉了下去。
城门把总踏前两步,仿佛嗅到了猎物气息的狐狸,音色沉沉狡然一笑,“夏府,哪个夏府?听你话意,我是要理解成这周府诱拐你家姑娘,逼良为娼吗?”
他的话语如钢刀一般,一下劈向周氏众人头顶。
夏瑞珠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抬起拍到车窗伸头欲辩,可车窗刚推开一点,周仕朴一个闪身,牵着马儿就挤进了夏瑞珠与夏德松之间。
他借后背之力,把车窗合上,然后弯腰拱手,对着夏德松郑重一礼,“大公子言重了,令妹与我写下婚书,早已缔结婚约,是我周仕朴将要明媒正娶的夫人。因我周氏突逢巨变,扶棺回乡,许是很难再入京都,故我祖母与令堂商议,待回乡时带令妹一起离京,令堂已经应下。”
他语调清朗,不卑不亢,一身青色素衫束着白麻腰带,更显得长身挺拔,俊朗如翠枝,高洁似明月,诚如大世家蕴养出来的嫡公子,光那份风仪就折服了许多人。
焦躁等待的车队早已无聊至极,闻此热闹,偷摸儿围了上来,此时纷纷窃语,“定下婚约了,早点接过门也不算大事,况且遇上如此大难,瞧瞧这许多棺材,情有可愿哪。”
夏德松脸色微变,从马上跳了下来,跟城门把总拱手一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夏季傅嫡长子夏德松拜见把总大人。”
他适时递上父亲名贴,待他看过,又道,“我赶来是要接回府上七妹,夏府与他周府缔结婚约,并不等于卖身于他,接回七妹好好照养,待婚期到再十里红妆送妹出嫁,风风光光岂不正好,哪有如此偷摸跟随,我夏府又不是穷酸到养不起一个姑娘。”他说着恨恨瞪了眼周仕朴,仿佛他就是拐带他府姑娘的浪荡子,实为他如此做法羞愧愤怒。
“十里红妆花嫁乃是姑娘们最期待的事,为何要偷摸跟随!奔为妾哪!”
“唉唉,重点不在这,你没听出来,这都察院左右佥都御史府两家竟然结亲了,不是说左佥都御史就为了右佥都御史而亡的吗?仇家变亲家,可真稀奇哪!”
“啥?啥仇家?快讲讲!”
有个兵士凑到把总耳边,窃语了几句,那把总就嘻嘻笑了起来,“你就是那个满京有名的花国浪荡子夏德松!据说你一曲清调满楼喝彩哪!”
夏德松痞赖一笑,再度行礼,“过誉,过誉了!德松肯请把总,让我带回七妹,好好教养,待及笄后再送嫁成婚。”他笑着弯腰下去,手上往前一递,一张银票就塞进了把总大人掌中。
动作并未很隐密,周仕朴看见那把总眯眼瞟一下银票,接了,态度顺变,“应当的应当的,既未及笄又如何急着发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