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雷古勒斯就把袖扣重新一丝不苟地扣上,他挥挥魔杖,卧室门自动打开了。??“雷古勒斯少爷,日安,女主人请您前往会客厅。”
苍老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用它肥大的鼻子深深地触碰着地面,恭敬地鞠躬问候。
在雷古勒斯踏进会客厅前,他就听到里面穿来娇羞的笑声和瓷器茶杯的碰撞声。
“雷尔,过来认识一下诺特家的小姐。”
“好的,母亲。”
低调典雅的会客厅里此时坐着两位客人,一位身着黑色华丽暗纹巫师袍的男巫和一个穿着嫩色巫师袍的女孩坐在沃尔布加身边,女孩充满期待地看着他,雷古勒斯脚步一顿,随即从容地走过去。
“日安,雷古勒斯少爷。”诺特小姐站起身提起裙摆做了一个日安礼,“我是梅拉尼·诺特,斯莱特林五年级的级长。”
雷古勒斯接过她递来的手,做了个吻手礼,在鼻子贴近她的皮肤时,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过分甜腻到有种类似驱蚊药水的味道。
——没有那个泥巴种的味道好。
雷古勒斯被突然窜进脑子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他还是习惯性地保持住了风度翩翩的微笑,隔了一个空位拉开椅子坐下。
他看着诺特小姐嘴巴张张合合,说着些无聊的话,思索着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到她。
他厌恶自己不受控制的脑子,更厌恶自己坐在镶嵌着布莱克家徽的大厅里想一个泥巴种。
他和西里斯·布莱克是不同的,他从不会去做那些愚蠢、冲动、鲁莽的事情,不会让寄予厚望的长辈们失望,即使他只是从哥哥的备用品变成替代品…但对任何一个泥巴种另眼相看都是让家族蒙羞的举动——
“雷古勒斯。”
沃尔布加提高音量,不悦地打断了明显在走神的小儿子,“诺特小姐问你能不能指导她的选课。”
雷古勒斯回过神,换了个坐姿,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诺特小姐。”
沃尔布加和诺特先生满意地对视一眼。
“我的选修课是占卜和神奇生物保护,我想OWLs考试后,就不再选魔药学、黑魔法防御、魔咒课和变形术了…我想以后…”诺特小姐飞快的娇羞地瞟了他一眼,“我想以后也不会需要这些…”
雷古勒斯温和绅士地笑着看她,“这很好,”他目光落到她交叠在桌上精心保养的手,“像你这样娇贵的小姐是不必去碰魔药材料的。”
蠢货,他心里翻个巨大的白眼,所有有趣的课都不选,为什么不直说去霍格沃兹只是为了嫁一个身份尊贵的丈夫呢?
在看到她第一眼,他就确定这绝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至于他喜欢什么类型…总之绝对不是这种没脑子又没主见的愚蠢女人。
但是,他喜欢什么并不重要,不是吗?
雷古勒斯偷偷瞟了一眼母亲,她正轻轻吹着冒着热气的茶杯,优雅又从容,似乎对厅里正在发生的事情非常满意。
如果是西里斯…雷古勒斯忍不住联想,他一定会一针见血地讽刺面前这位小姐会的还没家养小精灵多,娶她不如让他亲吻克利切的屁股,然后在母亲的怒气中吹着愉快的口哨,转身离开这个房间。如果可以,他还会毫不犹豫地逃去戈德里克山谷。
可惜,他不能这样做,他还是要装出有耐心的样子来应付这位诺特小姐,然后故作可惜地说一些理由,让母亲自动放弃这个候选人。
得到肯定的诺特小姐更加有信心了,她殷切又矜持地小声说,“如果可以的话,下学期的级长巡逻我们可不可以——”
“雷尔!”
贝拉特里克斯和她的丈夫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走进富丽堂皇的会客厅,雷古勒斯第一次发现她刺耳尖锐的声音也可以如此悦耳。
沃尔布加不悦地皱眉:“贝拉,没看到雷尔正有事吗。”她眼神示意贝拉看向诺特的方向。
贝拉特里克斯仰起头露出傲慢无比的神情,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个诺特。诺特先生拿出手绢擦擦额头的汗,诺特小姐不安地在座位上小幅度扭动。
片刻后,她直接无视了他们,走到雷古勒斯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弯腰俯身,脸贴近雷古勒斯的耳边,眼睛却直勾勾看向坐立不安的诺特小姐。
她凑近雷古勒斯耳边,但用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雷尔宝贝,你现在可是主人最看好的人,你就娶这种——”
两个诺特都倒吸一口气。
“——快要败落的家族做妻子吗?”
沃尔布加站起身,尖声说:“莱斯特兰奇,我的儿子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她深深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并且她无比憎恨贝拉总是插手布莱克家的事,试图把布莱克家当成自己囊中之物的举动。
“姑母,”贝拉特里克斯直起身,指尖转动着一缕黑色卷发,不屑地说,“你要重新认识到雷尔的身份,他现在是未来布莱克家的希望,你难道就要给布莱克家找一个这样的女主人?”
她又绕到诺特小姐的椅背后,诺特僵直着背一动不敢动,贝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我怎么闻到了——麻瓜的臭味?”
还不等其他人反应,她一把捏住诺特先生的下颚,瞪大眼睛,逼着他直视她,“拿一个泥巴种生的私生女来布莱克家凑数?!”
诺特先生被掐着脸都扭曲,说不出话,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全身发颤。
沃尔布加怒不可遏地拍桌,“诺特,这是怎么回事!”
贝拉特里克斯一把松开他的脸,给他解释的机会,他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对不起,布莱克夫人!但是你放心!梅拉尼从来没接触她那个下贱的母亲!她也从来没接触过麻瓜!”
诺特小姐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眼眶里挤满了泪水。
“给我滚出去——!渣滓!肮脏的血液!”沃尔布加尖叫。
克利切立刻出现在房间内,它装作恭敬地弯下腰,请客人离开,却在低头的自言自语道:“克利切要让好好把屋子清扫一遍,这两把椅子必须立刻扔掉,还有门厅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