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尖都在颤抖,让她不得不重新画了几次。
“速速愈合!愈合如初!”?
两道咒语穿过魔文,附在他的伤口上,这下总算开始有最深处的肉在黏合了。
她继续画了两次,直到体内的力气都抽空才敢停下来,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贴合。
他的眼神好像清醒一点了,凝视着她,说不出什么情绪。
黛西用漂浮咒拖着他,把他移到街边的墙角靠着,路过的地方都留下血迹。
她坐在他身边,沉默地看着他胸前三道鲜活的伤口。
头顶的圆月把一片片皎洁的光辉挥洒向大地,挥洒到他们黑色和金色的头顶。
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是几个月前他们最后一次的对话,更准确的说,是他对她的’羞辱’。又也许是刚刚黑狗被狼人甩开又死死咬住它后腿的样子。
也许,她还想到了更多。
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如此难以琢磨。
“伊万斯…”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气音。
她没有搭理他。
“你为什么不跑。”
这下她挤压的恐惧和紧张全部爆发出来——
“这叫我怎么跑!那么可怕的狼人!!我两条腿跑得过它吗!你们本事太大了!私下学习阿尼玛格斯找狼人玩!?布莱克,你就是不要命的疯子!”
西里斯愣愣地看着怒火燃烧的绿眼睛,好一会儿,才开口解释,“那不是狼人,那是我的朋友。”
黛西的怒火被当头浇灭,定定地看着这双灰眼睛,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视线下移,皱眉看着她还插着酒瓶碎片的手心,“你的手在流血。”
“那是…那是…卢平…”?
是啊,每个月都会请假…经常虚弱的样子…脸上的疤痕…
“哦..我的天哪…卢平是狼人…”
黛西说不出是狼人在霍格沃兹上学和卢平是狼人,这两件事哪个更让她震惊。
西里斯摸索出黑色校袍里的魔杖,对着她的手一点,完美的无声治愈咒。
黛西又反应过来,“所以…你们练阿尼玛格斯…”
“没错,”西里斯随手把魔杖插进裤兜,咧嘴一笑,但在毫无血色的脸上并没有平时那种不羁,“为了在月圆陪着他。”
为了让狼人朋友在月圆不孤单,学习一项极其高深极其危险的魔法,每个月圆夜伙伴们全部化作动物一起游荡寻欢作乐。
“彼得呢?”她下意识问,这可是在变形课上几乎就没成功过的人。
“他是耗子,派不上什么用,但刚刚那个狼嚎就是他发出来的。”
“你们学了多久?”
“三年,彼得更久一点。”
黛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这是如此有力量的友谊。她只能愣愣地看着这双灰眼睛,“你们真是…疯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们是朋友。”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朋友。
她在心里重新掂量了一下这个词对他们的分量。
也许,她不是布莱克的朋友还是有道理的,黛西想,最起码她不会为他去挑战一个很有可能让自己后半辈子都卡在动物壳子里的魔法。
“你不会变成狼人吧?”她立刻想起了些什么。
“不会,动物形态受伤不会。”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吗?”西里斯轻声问。
黛西直视他,“卢平是狼人,还是你们是非法阿尼玛格斯?”
“都有。”
“我不会。”
他咧嘴一笑,灰眼睛里特别有神采。
她忍不住继续说,“你们的友谊太…让人羡慕了。”
他一愣,随即肯定地说:“当然,我们是掠夺者,我们可以为彼此做任何事。”
“包括死亡?”
“超越死亡。”
黛西真的困惑了。
为什么有人能这样纯粹的活着?
为什么有人对所有世俗的答案不屑一顾,只要最纯粹的东西——
最纯粹的感情,最纯粹的友谊,最纯粹的爱。
而西里斯只能愣愣地望着她,好半天他才移开视线,闷闷地问,“我们能和好了吗?”
“不…我拒绝,”她下意识回答,“我需要听从布莱克少爷的命令,离他远一点。”
他脸上的表情很别扭,看上去想要狡辩一下,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们又沉默了。
她偷偷瞟他一眼,又飞快移开,抬眼看今晚的夜空。
薄薄的云像一层薄纱飘过,慢慢地遮住了月亮,给世界披上了淡淡的诗意,星星那微弱的光芒似乎都是多余的。
她没有看到,在她移开视线的同时,他也偷偷看了她一眼,随即也立刻移开了视线。
这样坐了很久,久到她数不清听到多少声远处的狼嚎,腿都开始发麻时,黛西终于开口,“我该把你送到医疗翼了。”她拍拍袍子要站起身。
西里斯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抬头。
他的手劲可真大,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西里斯看上去想要憋出一句话,或是一句道歉,黛西得意地想,如果他道歉,她也不会轻易原谅他。但最后,他只是突然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订婚了。”
“什么?”她一愣。
他没有重复第二遍,只是把她的手压上他的胸口。
她的手心里能感受到底下,一下又一下,有力的砰砰撞击。
像是在急着证明什么。
黛西下意识要抽出这只手,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按住,把伤口又压出一层血他也不在乎。
她抬头,撞进他神色不明的灰眼睛里。
“布莱克。”她不去看他的皮囊,又挣扎两下,“放开我。”
“伊万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